幻蝶前脚离开,英夕后脚忙跑回去找李玄音禀报所见所闻。
以她的武功,出门时居然差点被门槛绊倒,可见心绪大乱。
厅内,马玉颜轻抬柔荑,玉镯微晃,映亮皓腕,给风沙斟茶道:“唐皇知道了,还不得把您当活祖宗一样供起来。”
两淮大运河正是北周水师的后勤补给线,风沙代表四灵邀请明教势力大举进入,等同于拿刀去扎北周水师的腰眼。
扎不扎得动另说,光是这个动作,就足够柴兴芒刺在背,让唐皇做梦都笑醒。
她认为风沙这是在虚张声势,是想通过李玄音把这撑起的声势传给南唐方面。
正面临灭国之危的南唐高层那还不得把风沙当祖宗一样供起来,让干嘛干嘛!
难怪风沙刚才会同意让李玄音的人旁听,原因在这儿呢!马玉颜不禁兴奋起来,为自己短视而羞赧。
风沙呷了口茶,轻声道:“柴兴带着大军过来,我约他见面,总不好空着手。”
人家大军压境,他来得却实在仓促,好在埋下伏笔不少,不至于拿不出筹码。
马玉颜目露诧异神色,声音抬高道:“你约他见面?”惊诧之余,面露不满。
南唐一应事务皆由她负责,与北周皇帝会面这么大的事,风沙不应该绕开她。
就算不通过她来联络和安排,至少要提前跟她通个气吧!
“来的路上得知他率水师南下,便通过宫大家出面邀约。”
风沙轻描淡写道:“临到江宁之前,他回信跟我定好了地点,让我选个时间。”
他没说明会面地点,因为闽王室与南唐乃是灭国之仇,而仇恨是会冲昏头脑的。
如果闽方势力不听招呼,给北周水师当内应替柴兴攻下江宁,那才叫欲哭无泪。
边高靠着四灵内应轻易攻占潭州的先例殷鉴不远,他可不敢冒险。
一听是通过宫青秀安排的会面,马玉颜的脸色好看多了。
如果是宫大家,那就不意外了。
风沙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笑道:“他这么懂规矩,我自然不好让他久等,这不一来就急催着明教赶紧过江么!”
“时间实在太赶……”
马玉颜委婉道:“就算四灵全力接应,一时半会儿明教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就差直接说风沙异想天开了。
她没想到风沙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想在两淮流域帮着南唐跟北周水师干一架。
这,这,这要她说什么好呀!
风沙耸肩道:“两淮运河是我让四灵组织疏浚的,丁壮都是现成的,在籍在册,且惯于听从号令。”
短短一年时间,常年淤塞的两淮大运河水道已经疏通到可以走北周水师的地步,征发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而疏浚工程一直是北周四灵负责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力物力全在北周四灵手里,起码目前还在。
顿了顿,道:“我现在不想跟柴兴和隐谷撕破脸,所以这件事四灵不方便出面,只能让明教登高一呼,再来一次黄天当立,咳,明天当立也未尝不可。”
马玉颜思索片刻,低声问道:“整个运河流域,大约有多少丁壮?”
疏浚两淮运河是北周四灵在弄,她并没有插手,不了解相关情况。
如今是在担心势态失控,最后压制不住明教。
传教造反是明教的老本行,真要让龙入大海,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截个后路肯定够。”风沙对人数避而不谈,“当时柴兴答应我交出两淮盐运,他并未食言,相关官员确实皆由四灵举荐,南唐这边情况你最清楚,都得你点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立足南唐,搅动大运河,需要马玉颜全力配合,所以他十分耐心,认真解释。
他显然更在意柴兴,不怎么在乎明教。
而风沙的言外之意,马玉颜也听懂了。
掌控两淮盐务,即是两淮盐贩子的衣食父母,包括贩私盐的亡命徒。
她只稍微松点手指缝,淮南的盐商和私盐贩子,争着抢着给她当狗。
而以四灵的作风和手段,淮北运河段,只会比她理得更顺、更彻底。
那些盐贩子比亡命徒还要亡命,肯定比服劳役的丁壮役工强悍多了。
海龙王就是靠走私盐起家的,可见这行当多么暴利,人员多么强悍。
而明教传教再快,一时半会儿也休想扎根,使乌合之众,如臂使指。
恐怕这才是风沙不惧明教翻天的底气。
一念至此,马玉颜沉默下来,一直阻塞不通的思路,突然畅通无阻,一贯到底。
她早就知道,疏浚两淮大运河这个肥差,是风沙到开封之后找周皇争取下来的。
而周皇则许诺以两淮盐务为四灵的报酬。
周皇当时这么大方,不光是因为四灵尤善营建,更因为淮南诸州当时属于南唐。
南唐当然不会放任北周单方面疏通大运河,如果不是四灵负责,不是风沙出面,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开始。
恐怕当时,周皇就动了让其水师经此南下的心思。
而风沙恐怕也动了汇拢两淮人力据为己有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