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有很多身份和很多脸孔,是雍容典雅的辰流公主,是能谋善忍的辰流王储,是神秘诡谲的四灵主事,是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
她一直都以辰流王储的身份代表辰流和辰流女王出访列国,一路交游。
以她的身份和容貌,又值适婚待嫁的年纪,自然结交了大把青年才俊。
也同时跟不少追求者过从甚密,不乏暧昧。
好像有些滥情,其实恪守礼节,从不乱性。
正因为云虚很容易接近,偏又若即若离,反而魅力倍增。
在众多爱慕者眼中,这位辰流公主高贵高洁,出尘绝俗。
宛如从山林中走出来的精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其实云虚就是单纯玩暧昧,吸引一些舔狗供她驱使罢了。
比如辰流的十王子。
这次云虚再访江陵,入住十王子府邸,数度与十王子把臂同游,相当亲密。
以至于中平朝野以为柔公主有联姻之意,休掉十王妃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
高王一系自然极力反对。
十王子跟辰流王储联姻?中平还有高王什么事?
十王子则窃喜,这种势态对他极为有利,也就听之任之,亦不乏推波助澜。
不过,他还记得当初高权求娶柔公主不成,差点万劫不复。
何况他的王妃季纯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最近没少跟他闹。
所以,他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平常没少殷勤表现,期待柔公主能够给些明示,再来决定之后如何行事。
云虚当然不可能明示,她是风沙唯一承认的情人,她可宝贝这个身份了。
就这个身份挂着,从东鸟到北周,这一大圈转下来,谁敢不把她当回事?
没这身份,她就只是个蛮荒小国的草头公主。
大把人可以踩着她随便玩。
她又不傻。
舔狗可以招,圣女必须装。
一直守身如玉,但肯定不是为舔狗守的。
风沙打上门的时候,云虚正斜着团扇看角抵。
她斜卧的软榻设在屋檐下,擂席则设在露天的中庭中。
两具近乎赤裸的健壮身躯在中庭的擂席上,激烈搏斗。
明月挥洒,照亮剧斗而生的汗水,仿佛披上银色战袍。
强烈的男性气息随着搏击的风啸鼓动,从而四面溢散。
云虚那对黑宝石般的瞳珠带着两汪春水滴溜溜地转动。
绘着桃花的扇面遮住荡漾起腻的桃红的脸和微张的嘴。
不管她拥有多少身份和脸孔,归根结底是个桃李年华的怀春少女。
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纪,不仅贪爱多情,而且容易动情,这是天性。
就跟男人好色一个样。
而且由于刻意压抑,反而更容易冲动,这时浑身都看得火热起来。
倒也无妨,男人当然不能碰,那就碰女人好了,女人更了解女人。
东西都是现成的,精工特制,赵茹又乖巧又好用。
赵茹能讨得云虚喜欢,自然是因为聪明伶俐又贴心。
招呼侍女把纱挂上,把角抵场隔到外面,把公主和自己等人围在里面。
云虚身边除了心腹女官赵茹,还有十几侍女服侍。
捏脚揉腿,斟酒奉食,最多的是围在中庭掌灯的。
一个个缩肩、低头、敛目,不敢乱看,甚至都不敢乱听。
这么多人不仅纹丝不动,而且没有发出半点杂音。
不愧是宫里调教出来的宫婢。
很容易被人忽略,甚至遗忘,好像是一具具灯座,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只剩那两名近乎赤裸的壮汉剧斗不休,呼啸有声。
而且好像越来越激烈,真真缠斗不休,拳拳到肉。
就在最最激烈的时候,风沙走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咳嗽一声。
中庭的一众侍女看见是他,哗哗地扑了一片,纷纷埋首,没人敢吭声。
风啸还在继续,空气似乎凝固。
凝固了好一阵,快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云虚在帘后道:“都退下去。”
搏击的两名壮汉罢斗退走,中庭内和帘幕里的一众侍女也都鱼贯离开。
张星雨亦拉着苏苏退出了中庭。
只有白日初一直跟在风沙身后。
赵茹很快将帘卷起,冲走近的风沙行礼。
风沙含笑道:“好久不见,愈发水灵了。”
云虚低头整理凌乱的裙褶,闻言抬头道:“喜欢就带走,连我都不敢生你的气,她还敢违逆你不成?”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风沙听出云虚话里赌气之意,笑道:“不高兴了?不高兴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要不咱俩掰着指头来算算账?”
云虚不敢接话,心虚道:“我是正式访问,受邀暂住十王子府
……”
风沙笑而不语,什么叫避重就轻,这就是了。
要是他不来,用不了多久云虚就会把江陵搞个地覆天翻。
不怪苏环控制不住局面。
云虚的手段确实很高明。
不仅透过十王子,还让花蕊夫人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