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柴兴视而不见,彤管暗自腹诽。
早在赵仪攻下清流关之时,赵弘半夜去到城下,打算进城。
结果赵仪说什么父子诚然是至亲,城门开关却是国事,天亮才开城门。
这事怎么看都像故意演的。
演到现在,好像父子俩真的势同水火。哄鬼呢!谁信呐!
彤管曾好意提醒柴兴谨慎些,结果却挨了柴兴一顿臭骂。
现在自然选冷眼旁观。
幸好易夕若没在旁边,否则一定骂她蠢货。
有人愿意演,有人愿意信。那是因为不演不行,不信就出事。
愿意演本身就是一种低姿态,非要追根究底,立时一拍两散。
这几个都是人精,谁还不知道谁啊!彤管自诩聪明,其实最傻。
花棚下有一张石桌,恰好四张石凳。
柴兴坐北,赵弘坐西,赵仪不敢坐,束手于东。
彤管硬着头皮坐南边。
这场会面,选在这里,就是方便开诚布公谈利益,而非论身份。
柴兴现在不是皇帝,而是代表皇权。
她也不是代表她自己,是代表风沙。
赵弘坐下后,招呼伙计上饼和小菜。
柴兴与他寒暄几句,忽然指了指彤管,笑盈盈道:“我那妹夫与表兄素来不睦,月前报说表兄异心。一家人嘛!我当然不信,岂知表兄送来唐皇亲笔,蜡丸藏信。”
彤管颈后的绒毛都立了起来,雪白的额上一层细毛汗
这事她还是头次听说,心里咯噔一响,暗骂李重蠢货。
道理很简单,张永跟李重的关系一直不好,水火不容。
无论张永怎么跟柴兴说李重的坏话,柴兴顶多将信将疑,肯定不会尽信。
结果李重居然不打自招,把唐皇给他的蜡丸交上去了!
柴兴忌惮李重,是因为怀疑李重不忠?
显然不是,是忌惮李重有造反的能力和身份。
所以李重越表忠心、越示坦荡,在柴兴看来,越是恐怖。
又是卧薪尝胆,又是忍辱负重,这是想干嘛?
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好不好!
赵弘和赵仪比彤管想得深多了。
柴兴分明是想要他们解决李重。
解决李重,肯定绕不开风沙。
也就是说,只要两人答应下来,就是同意联手对付风沙。
风沙的代言彤管就坐在这里呢!
这么赤裸裸,合适吗?
两人相视一眼,又看了彤管一眼,同时心道合适。
看彤管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还在操心李重呢!
根本没想到这里有风沙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