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多女人搬进来的关系,枫桥别墅连着好几天乱糟糟的。
尽管与风沙同住远游堂,小竹连照面都没跟风沙打过,更未曾见到风沙的夫人。
头一天她还呆在姨娘和姐妹那里,到了晚上就忍不住跑回来了,准确说是逃跑。
三女不仅吃惊别墅的规模,更震惊别墅的奢华,屋内随便一件装设都价值不菲。
家具皆是名贵的木料巧制,摆件无不华美精致,屋内的瓷器居然尽是醴陵窑瓷。
醴陵窑乃是东鸟御窑,所烧制的秘色青瓷,东鸟皇帝下谕旨“庶民不可用之”。
她们家里原来有几件,皆来自礼赠赏赐,每逢重要日子都会拿出来,是以认得。
结果在这里不过就是些日用物件,坛坛罐罐,瓶瓶瓯瓯,甚至包括唾壶和溺器。
碗快碟匙统统镶金嵌玉,挂画书法全部名家手笔。
日常所用被服、胭脂、熏香、香炉等等名贵非凡。
总之,目之所及,手之所触,身之所享,皆是上品。
就连服侍她们的几名侍女居然都是来自北周皇宫的宫娥。
让人不得不怀疑此间的主人实乃北周的皇子。
倒是问过那几个宫娥,没一个做声。
好像真不知道,又好像装不知道。
让人感到愈发神秘。
三女自然齐番询问,或者说审问小竹,这里的主人是谁,跟她是什么关系。
小竹被问得左支右绌。
她也不清楚风沙到底是什么人,更不清楚她和风沙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医师与病人这个答桉显然无法令三女信服。
救命恩人这个说法也只是令三女将信将疑。
小竹被缠得不行,最终落荒而逃。
接下来两天,小竹憋在房里装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活不出门。
风沙倒是找过她两次,她都拒绝了。
因为两次是都是黄昏时分,她觉得太晚了。
她一个姑娘家家,又寄人篱下,实在不便。
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她不想见到风沙的夫人。
第三天实在憋不住了,叫上万容玉在别墅里一阵乱逛。
小竹确实没有被禁行至,哪儿都能去,然后就郁闷了。
这一大圈走马灯似地逛下来,居然没有看见一个男人。
见到的全是女人,也只有女人,简直堪称一座众香苑。
白天还只是零零星星地遇上,到了日暮时分,湖边一座凉亭忽然间莺燕成群。
小竹远远看见,立刻沿着绕湖步道,赶过去瞧个究竟。
结果半道遇上个落单的美人儿,差点从假山失足跌下。
好在被旁边的侍女及时扶住。
小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问安,反而被回敬一记白眼。
是个非常漂亮的曼妙女郎,年纪不大,生得美艳绝伦、惊心动魄那种。
小竹身为女人都看呆了,回神后见人家竟然不搭理她,而且相当轻蔑。
居然丢了句丑八怪,扭头便走。
万容玉俏脸浮现怒意。
别管这少女长得多么漂亮,论身份不过是个家伎而已。
身为主人的剑侍,尽管是奴婢,地位权力绝对不低,弄个家伎跟玩儿似的。
没曾想小竹小姐道了句算了。
她也只好作罢。
其实小竹心下非常恼火,奈何人家确实太漂亮,漂亮到足以让她自惭形秽。
与之相比,好像人家并没有骂错。
又走了一段,发现有个高挑的女子走过湖边石板,似乎踩上青苔,踉跄一下。
摇摇欲坠,一副将要落水的样子。
小竹吓得快跑过去,还呼喊救人。
结果人家晃荡几下,又站稳当了。
同样是位绝色丽人,与刚才美艳绝伦的那位相比,清丽端庄,不乏柔弱羞怯。
瞧着年纪很小,似乎跟她一般大。
态度比刚才那位好多了,起码娇滴滴地道了声谢。
然后一拧纤腰,带着侍女走了,连个寒暄的机会都没留。
显然同样瞧不上小竹,只是没有口出恶言罢了。
小竹愈发莫名其妙,忽一转念,后颈开始直冒凉气。
心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还没走上几步路呢!居然接连遇上两个女人差点遇险。
早先听说某些大宅子冤死鬼很多,阴气很重,轻易不要往湖边井边假山里走。
原来是真的。
万容玉寒着俏脸,冷不丁道:“她们居然敢这样勾引主人,真没规矩。”
要是能这样勾引主人,剑侍们早就上了,怎么排队也轮不到这些家伎。
看来得严惩几个不知好歹犯忌的,这些女人才会懂规矩。
小竹听得一愣,迟疑道:“你是说,她们俩是故意的?”
万容玉冷笑道:“这一路何止两个,只她们两个蠢货没留人望风。”
“这,这,这也太,我是说,她们至于吗?”小竹一脸不能置信。
“小姐不必为这些女人操心,更不必搭理她们。”
万容玉正色道:“她们若知道小姐住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