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咬牙切齿地离开,步如疾风。
尽管明知道风沙所言在理,他还是对不诛首恶只拿喽啰而感到憋屈。
满腔怒火无从宣泄,眼珠子都快燃起来了。
风沙歪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微微摇头,露出失望神色。
其实刘公子目前并不在白云楼别院,那群手下自然也不在。
不过,迟早是要回去的。所以,确实可以在那里找到人。
但是,这不并意味着李含章真的可以抓到人。
绘声实在忍不住凑来道:“他要去别院抓人!”
开什么玩笑,那是主人下榻的地方,刘公子又是主人罩的。
要是任凭别人在那儿把人抓走,主人的面子以后往哪儿搁?
风沙笑了笑:“没事。碰了壁,他会回来找我的。”
看来这小子还是冲动了点,需要再挫磨一下才堪大用。
李含章风风火火地大步出门,马不停蹄地赶去巡防署。
气冲冲地把事情大略说了,主要表明已经找到那伙人在哪儿。
让许主事赶紧给他调人调兵。
他要立刻赶去白云楼别院,把人质救回来,把那些混蛋抓回来千刀万剐。
许主事安静地听他讲完,问道:“我把人调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李含章砸吧几下嘴,盯上了许主事的凉茶。
天气这么热,又正是午后,他顶着大太阳跑这一路,又讲这么半天,嘴巴都干了,嗓子眼直冒烟,刚才叽叽呱呱的时候还不觉得,勐一停下,当真再难出声了。
许主事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起身给他取了个茶杯,亲手给他倒了一杯。
李含章赶紧捧住,灌了个底掉,抹着嘴,犹豫少许,小声道:“我怀疑有人故意冒充刘公子的随从,犯下此等恶劣的罪行,意图败坏刘公子的名声。”
他讨厌风沙,偏又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有道理,甚至还教他怎么处理。
那就是把刘公子从此桉中摘出来。
他一路都在琢磨怎么摘出来,于是扯出了这一番话。
反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着说着难免脸红,都不敢看许主事。
许主事微微一怔,拿崭新的目光上下打量,忽而展颜:“不错不错,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等智慧。”
李含章有些傻眼。
他还等着许主事质问,他赶紧解释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许主事的反应怎么跟他预想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原以为你只是个查桉高手……”
许主事伸手拍了拍李含章的肩膀,含笑赞道:“没想到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李含章不禁汗颜。
这哪里是夸他?分明夸风沙呢!
只能腆着脸干笑两声。
“大略不错,细节处还有可以商榷的地方。”
许主事沉吟道:“此伙狂徒不单纯冒充刘公子的随从,分明是冒充此来与公主和谈的大越使团成员。意图败坏彼国名声,进而破坏和谈,其心可诛,其罪不可恕。”
如此一来,谁再敢反对和谈,那就跟这伙杀人劫质的狂徒是一伙的。
那些江城会的老派一直明借反对和谈,实则反对吴会主,甚至公主。
这一下,看他们谁还敢张嘴!
尽管李含章并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还是不免听得一愣一愣的。
心道你怎么比我还能鬼扯呢!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是这种人。
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还面不改色。
许主事心中念头转完,心结得解,通体舒畅,看李含章别提多顺眼了。
又亲手给他续了杯凉茶,笑道:“人我给你调,保证足够,你打算怎么抓呢?”
李含章等得就是这一刻,凉茶都不及喝,拍着胸脯道:“只要调齐人手,我带头冲锋,保证把那伙狂徒缉拿归桉。对了,我在白云楼别院有内应,全部活捉也……”
许主事一开始还面带笑容,结果笑容渐僵,抬手就是一个暴栗,打断道:“刚还夸你可以独当一面,你马上就给我活转回去了?”
李含章抱着脑袋一脸懵逼,转念又好生不爽。
许主事确实比他大个近十岁,但是两人并没有差辈。
这种举动倒像是教训小辈。
“你知道白云楼别院什么地方?你知道那里住着谁吗?那是抓人的地方吗?上次你私自调人调兵过去抓人,我还没说你呢!幸好没酿出大祸,你还敢再来一次?”
凡升天阁入驻的地方自动禁武,已经形成惯例,各大势力高层没有不清楚的。
潭州乱成那样,都没人敢违反禁武令,只能说李含章狗胆包天,运气也逆天。
居然可以全身而退。
许主事没好气道:“你好好想想,上次你去抓三河帮那两个女人,人抓回来了吗?不就只带回两份口供吗?你凭什么认为这次就可以把人从那里带走?”
李含章还是不明所以,忍不住道:“风沙他自己告诉我人在他那里的……”
眼见许主事翻起白眼,声音自不免越说越小。
许主事反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