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之后,风少发现这里好像是个武候铺的院子。
摆着几处武器架,还有大小木枷,石锁之类。
像是久未打扫,各处堆满了杂物,又脏又乱。
三间屋舍成品字形排列,当中是口水井。
屋舍漏顶,墙都快垮完了,院中遍布枯草,实在荒废的很。
也就水井边稍微干净平整一点,李马快在旁边生火架锅子。
唯一一间还算完好的屋舍像是间厨房,旁边搭了个草棚子。
草棚里面拴着一头黑不溜丢的骡子,满身乱毛丛丛扎着,明显很久没有梳洗了。
动嘴嚼草料的样子特别憨蠢滑稽。
风沙心机深沉,尽管满腹疑虑,面上半点都不显,尝试着绕院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篝火旁边,与李马快对坐。
李马快翻出个包裹,取出两块巴掌大的年糕,直接往锅里扔。
锅内在煮水,别说烧开,甚至没见烧热。
风沙正搓着手烤火呢!瞧得脸颊直抽抽。
就这么冷水下锅,年糕就算煮熟了,吃起来也一定嚼得腮帮子疼。
李马快又从包里摸出个葫芦,揭开塞子灌了一口,递给风沙道:“暖暖身子。”
风沙强行按捺住先嗅一下的冲动,直接接来灌吓一大口,酒一入口眼睛就亮了,“瑶浆冻蜜”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变成:“好酒。”
瑶浆冻蜜非常贵,至少也与等重的黄金同价。
这个衣衫破烂的小差役居然一拿就是一葫芦。
这一葫芦少说可以装半斤,现在仅剩下一半。
李马快接过葫芦,握在手里凝视道:“别人送的,也不知什么酒,确实好喝。”
风沙看他一眼,笑道:“红颜知己?”
这小子顶多十六七岁年纪,偏偏瞧着非常老成,眼神不乏凶狠,隐约透着沧桑,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是个年轻人。
李马快又喝了口酒,不答反问:“你刚才绕那么一圈,试探我放不放你走?”
风沙反问道:“你放吗?”
李马快再次递出酒葫芦,笑道:“别那么戒备,小弟就是想弄清楚你怎么进的闽商会馆,又为什么会被他们押去那座别院。”
风沙问道:“你弄清楚这个干嘛?”
他有些明白了,这小子估计从闽商会馆开始尾随跟踪,跟到地方潜入偷窥,应该没听到他和伏剑、楚亦心之间的对话,所以才以为他是被押过去的。
李马快有些不高兴,哼道:“别忘了我干什么的,当然是查走私。实话告诉你,闽商会馆就是个苍鹭窝,大窝。跟这里扯上关系,免不了吃牢饭,杀头也说不定。”
江湖黑话风沙懂得着实不多,恰好知道苍鹭是走私客的意思。
现在当然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知道李马快纯粹在诈唬人,当然不会被吓住。
打岔问道:“苍鹭窝什么意思?”…
李马快瞳孔猛缩:“你不是行商吗?走南闯北,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风沙暗叫糟糕,好在反应快,回道:“行商的碰上当差的,知道到也不知道。”
李马快微怔,旋即展颜道:“也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跟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保你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果让我查出来,别怪小弟我翻脸不认人。”
风沙装作迟疑的样子。
李马快一见有门,忙道:“你被楚亦心擒住是我亲眼所见,料想你们肯定不是一伙的,只要随便交代点我不知道的,算你立上一功,至少也可以将功折罪。”
风沙心道你当我傻子啊!嘴上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别装傻兜圈子。”
李
武从灵应该人在南唐,他在江宁还跟武从灵打过交道呢!
只要人还在江宁,马玉颜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定会照拂。
哪怕东鸟灭国,武从灵也不会有事。
李马快道:“上面查到公主在洞庭湖附近被人掳至江城……”
风沙忍不住问道:“到江城?”
别人不清楚,他最了解,江城会根本是东鸟皇室一手扶持的。
东鸟公主到了江城,江城会应该不遗余力地保护。
李马快苦笑道:“要不是这个烫手山芋落到了江城,又怎会硬生生地压到了我这个不入流的小马快身上,居然让我过江追查,他们也真敢想……”
语气满是幽怨,末尾还含含糊糊地嘀咕几句,像是在咒骂某人,或者某些人。
风沙沉吟道:“你确定是从江城过江?”
江城会居然没有保护东鸟公主,起码没有保护好。
这潭水确实深得很呐!
李马快叹气道:“我一路追来一路查,确实是闽商走私,也远远看过几眼,应该就是东鸟公主。”
风沙见他这么肯定,心知他手中应该有公主的画像,嘴上问道:“哪位公主?”
“衡山公主。”
这一听就知道是封号,风沙知道武从灵没有封号,不由暗松了口气。
女人落到人牙贩子的手里,不会有好日子过,往往身份越尊贵,过得越屈辱。
他跟武从灵终归有些交情,并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