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在嵩阳楼里杀了人,还不止杀了一个,且是虐杀。
风沙知道,这里肯定不能呆了。
刚换下的衣袍染了酒秽正在泡水,还没来得及清洗,好在房间里尚备有几套男女简装,本就是方便醉酒的客人临时所用,风沙取来一套男装换上。
换好之后,他立刻出房,发现廊道上空无一人,本来待候的几名小厮和侍女全然不见踪影,八成被马珂润顺手处理了。
路过叶三娘和王艳的房间,门内隐约传出少许怪声,风沙耳动脚不停,直接错过,径直去找授衣,先是敲门,无人应声,推开进去之后发现房内无人。
那些凌乱的痕迹还在,打碎的酒坛,满地的酒液,扁平的酒壶,还有些将干未干的血迹。
风沙毫不犹豫地出门关门,返回叶三娘的房间外,也不敲门,直接推开。
入目触目惊心,腥味刺鼻难闻,三具男尸头顶向内、脚尖冲门,并排躺于地上,三人脑歪脸斜,颈边血迹未干,死得不能再透了。
内间有女声脆喝道:“谁!”
话音未落,马珂润持剑跃出,见着主人,跃步瞬变碎步,垂首凑近,低声附耳:“小厮侍女都被打晕扔在里间,叶三娘受点轻伤,王艳醉酒不醒。”
风沙刚一点头,叶三娘持剑出来,见着是他,神情微怔,旋即收剑道:“你也来了,来得正好,快过来帮忙。”
马珂润跟叶三娘说她正在照顾陈公子的时候有人闯门,她杀光之后担心这边也出事,于是赶过来看看。
叶三娘本来对付这三个人游刃有余,只是不敢轻易下杀手,所以一时僵持住了,岂知人家忽然向醉酒不醒的王艳下黑手,甚至抓来茶碗板凳等物投掷。
她不得不抢身维护,以致左支右绌,难以兼顾,这才受了伤。
也亏得马珂润赶来及时,否则她险些阴沟里翻船。
风沙快步往里走,同时问道:“帮什么忙?”
叶三娘神情焦急地道:“师妹她醉得不行,一碰就乱蹬乱动,我一个人搬不了她,你快来帮忙抬抬。”
风沙心道你一个学武的都抬不动,我这弱鸡体格能抬动才是见鬼了,要是王艳撒酒疯踹他一脚,他不得当场完蛋?
于是挑眉道:“事急从权,先打晕再说。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死了这么多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叶三娘脸色变幻少许,咬牙过去,斜起一掌,切上王艳的颈侧。
王艳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叶三娘将她从床上抱起,背在自己的背上,紧了紧佩剑,冲马珂润道:“劳烦珂润妹子开路。”
马珂润轻声道:“三楼人不常来,也不会轻易打搅房内客人,你只要放轻松点,出去不成问题。”
叶三娘想想也是,深吸口气,背着王艳出门。
马珂润抢先领头,风沙跟在叶三娘身后,顺手关门。
嵩阳楼醉酒的客人不少,一天总有个几回,男人背女人都不在少数,何况是女人背女人。虽然楼上到楼下十分瞩目,确实没人拦阻。
如今天色已黑,二楼的宴会还没有完全散场,把守楼梯口的黑衣汉子仅是盯着王艳的屁股多看了两眼,发出几声意义不明地笑声,并没有查问。
这些龙门武馆武师的责任仅是保护宴会,楼上的情况跟他们无关。
倒是出门后遇上点小麻烦,附近街边停有一些揽客的马车和轿舆,见有醉酒的客人出门,还是女客,当然一哄而上。
一群人围着叶三娘,叽叽喳喳地吵个没完。
叶三娘心道我哪有那么多钱包车包轿,又不敢大声呵斥,免得引来注意,只能闭着嘴一声不吭,背着王艳埋头走路。
风沙在后面看着直摇头,人家这般围追堵截,岂非惹人注意?
马珂润拉住叶三娘,随手往路边一点:“这是谁的马车?就这辆了。”
叶三娘呆了呆,心道你怎么回事,不提包马车多贵,单说咱们现在可是杀了人逃跑,还让人全程相送,这不是暴露行踪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马珂润拽到了马车旁边,心慌意乱地背着王艳钻进车帘。
风沙随之而入,马珂润留在帘外,向车夫道:“东郊庄园。”
车夫眼珠一转,笑着跳上车架,挥鞭道:“好嘞,小姐坐稳了。”
车轱辘辘,华灯远去,周遭安静下来,车内的叶三娘稍稍松了口气。
车夫笑道:“这位小姐,夜半宵禁,出城可不容易。”
叶三娘的心又提了起来,心道对呀!我怎么忘了宵禁。
马润珂淡淡地道:“你在嵩阳楼揽客,居然跟本小姐说你的车出不去城?不就是要加钱吗?直说无妨。”
车夫赔笑道:“小姐是个明白人,小人就这么点心思”
马珂润道:“闭嘴,赶你的车。本小姐不差你这点车钱。”
车夫道:“那是,那是,一看小姐就是大家闺秀”
正好路过一条小巷,马珂润嫣然一笑。
月光照脸,肌肤光华,车夫看得呆了。
马珂润蓦地探手,切上车夫的颈子,另一只手夺过他手中的马鞭。
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