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隐谷,泮池桥,王尘纤纤而立,尽管天冷夜寒,依旧披发单衣,青衫轻飘,恍似神仙中人。
非是她不想密室会面,奈何身为女子,有些事情必须避嫌,尤其她身为隐谷之首,更需谨慎,绝不能予人口实。
程飞快步上桥,垂首行礼。
王尘头也不转地道:“见过他了,他怎么说?”
程飞回道:“他认为事有蹊跷,但是似乎并不愿意插手,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王尘眉尾微动:“他不愿插手是好事,非要插手才麻烦。”
程飞颌首赞同。
王尘问道:“他留下什么话?”
“他说他可以不在意柴小姐之死,也可以很在意。”
王尘叹道:“他并不确定他在意或者不在意对你有利还是不利,所以干脆交予你相机决定,他会配合。”
程飞赞同道:“是,他是好意。可惜我现在心乱如麻,着实不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办,还望王尘子指教。”
王尘别来俏脸,正色道:“首先要看住司马正,他身系重任,绝对不能去求风飞尘,否则必定予人口实。”
隐谷中人勾结墨修是很犯忌讳的事情,连她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来自儒门的压力,何况司马正。
如果司马正因为未婚妻之事跑去求墨修相救,那么事情就麻烦了,恐怕连程飞都会受到这个弟子的牵累。
程飞愣了愣,忽然一拍脑门,立时飞奔而去,过了一会儿回转,苦涩地道:“晚了,他已经去了,目下就在风飞尘那里。”
王尘负手,幽幽一叹:“可惜我不好亲自下令,否则早该让人拦住他。”
“你做的很对,倒是我太不冷静,没能防患于未然。”
程飞郑重道:“你身负重大干系,千错万错都必须跟你无关。庞公摆明借机发难,如果他通过正儿攀扯上你,我岂非追悔莫及?”
作为隐谷之首的副手,他的责任就是保证隐谷之首不会犯错。
然而,只要是人,不可能不犯错。除非,不做任何事情。
所以,必须通过他来行使权力。成,是王尘子之功。败,是他的责任。
尤其王尘子刚上位不久,地位不稳,实在经不起任何挫败。
这时,一动不如一静。
王尘柔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风飞尘心有九窍,还能不明白其中关窍?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卷入其中至无法脱身。”
程飞叹而不语。
风飞尘确实不会害他,以免耽误两方议定的合作事宜。但是,司马正和他女儿的下场那就很难说了。
对于风飞尘来说,司马正也好,他女儿也罢,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费心那种。
哪怕司马正是选定赶赴江陵的人选,毕竟现在还没有过去,换个人并不困难,不是还有六个备选吗?
顺手拉一把还则罢了,如果需要付出代价的话,哪怕死在风飞尘面前,恐怕风飞尘都不会眨下眼睛。
与此同时,隐谷静室。
司马正难掩焦急之色,一脸期盼地盯着风沙。
风沙歪着脑袋打量道:“你真是自己来的?没有什么人让你来么?”
对他的问话,司马正十分不解,但没有深想,拜道:“现在只有飞尘子可以救程师妹,她心地善良,天真浪漫,我相信她不会杀人,一定另有隐情。”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跟墨修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要不是师父引荐,别说拜会墨修,他甚至没有资格给墨修送礼。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不会硬着头皮跑来相求。
“叫我风少就好。”风沙想着收了人家的礼物,于是提点道:“我并非贵谷中人,着实不方便涉入贵谷之事。”
当他知道庞公囚禁了程飞的女儿,就猜到庞公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是想借题发挥,剑锋直指程飞,剑意则指王尘,根本不是司马正够资格插手的事。
如今司马正跑来求他,其实是在给程飞帮倒忙。
庞公正乐得把他给卷进来,最好他出面干涉,也就正好犯了隐谷的大忌,庞公正好拿程飞开刀,向王尘发难。
司马正忙道:“晚生知道柴小姐实乃风少的囚犯,只要风少不予追究,那便如同釜底抽薪,程师妹就有救了。”
说罢挺身抱拳:“风少的大恩大德,晚生铭记在心,容当后报。”
如果墨修并不在意柴小姐的死活,哪怕人真是程师妹杀的,那也算不上什么大罪,顶多小惩,不会大诫。
如果墨修非要追究到底,那么程师妹的麻烦就大了,隐谷必须将其严惩,否则根本无法给墨修一个交代。
风沙含笑道:“光大重情重义,难得难得。不过,人毕竟是令师所囚,最好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
这件事已经涉及隐谷最高层的权力斗争,程飞的女儿在这里仅是个引子,给庞公找到了一个发难的借口。
庞公一定会把这口黑锅扣死,只能是程飞的女儿杀了柴小姐。
至于事实,一点都不重要。
何况,人落在人家的手里,什么“事实”弄不出来?
司马正叹道:“正因为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