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圣胎,妇人怀妊,鸟兽含胎,已生未生,皆得生成……”
“呔~”一声清脆地冷斥,凌空而响,打断吟唱。
程子佩寒霜满脸,自树冠上飘然跃下,拔剑出鞘道:“黄师兄,你在干什么?”
黄师兄张口结舌道:“我,我在诵道经。”
程子佩闪到拦到树洞之前,横剑于身侧,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在诵道经,而且还知道你诵得是灵宝经和度人经。”
黄师兄道:“是,是灵宝经和度人经,你不是说她不是女魔头吗!我,我想让她好过一些。”
“你哄谁呢!你分明在祭炼圣胎,让她唯你命是从。”
程子佩痛心疾首地道:“黄师兄,你好大的胆子,私炼圣胎是什么罪过你不清楚吗?你会被庞师伯逐出师门的。”
黄师兄噗通一声跪下了,把程子佩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鬼迷心窍,没错,就是鬼迷心窍,晕晕乎乎地过来……”
黄师兄伸手往树洞一指,又惊又怒地道:“是她,就是她,她肯定是魔头,不是我想祭炼圣胎,分明是她想把我变成她的魔胎。不信你看她……”
程子佩听他说得活灵活现,好像跟真的似的,不仅愣了愣,忍不住扭头去瞄树洞。
黄师兄眼中厉芒乍生,突然暴起跃起,双掌带啸,往她心口猛击,仿佛饿虎扑食。
程子佩余光凑见,不免花容失色。她显然毫无实战的经验,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忘了还手,仅是下意识地横剑格挡。
黄师兄瞬移般近身,双掌变爪,竟是空手夺剑。
程子佩不习惯被男人靠这么近,裙裾一扬,蛮足飞起。
黄师兄旋身飞退,却已夺剑在手,卷出大约五六步,顺势将剑甩出。
剑一脱手,便似离弦。
程子佩总算反应过来,闪身躲避。
她到是躲开了,长剑直入树洞。
程子佩惊出一身冷汗,怒目而视:“黄师兄,你疯了!”
黄师兄站住不动,笑道:“你看看她。”
程子佩叫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黄师兄往后连退近十步,直接退到月门之外,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程子佩见他离这么远,不可能发起偷袭,终于忍不住往树洞内瞅了一眼,顿时呆住。
柴小姐被一剑穿心,生生地钉在树洞里,脸上除了惊悸的神情,更有刚才被黄师兄喷得血污,一对大眼睛又圆又鼓又红,其上光泽正在飞速黯淡。
程子佩还在发怔,黄师兄忽然高声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救命啊!死人了。”
程子佩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变故,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措,脑中一团乱麻。
很快,一个面带苦色的灰袍老者突然现身于月门,一双慑人的眸子闪电般横扫而过,将其间情景尽收眼底。
黄师兄扑倒在老者面前,一面回手指着程子佩,一面急声道:“师父救我,程师妹她,她杀人了!还想杀我灭口。”
灰袍老者瞪他一眼,显然半点都不信,然而嘴上道:“关在空歌黍,疯了很正常,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了不起。你又没拦着她,她为何要杀你灭口?”
黄师兄心领神会地叫道:“弟子正是想拦住程师妹。虽然那女人疯了,躲开就是了,反正人又出不来,犯不着杀人啊!”
这时,有几名青衫人赶到,向灰袍人行礼,口称庞公。
庞公伸手点道:“把程子佩和黄子期拿下,分别关押。真相未明之前,未免串供,不准外旁人探视。”
几人齐声应是。
……
风沙正在收拾包裹,打算明天一早启程。
其实就是几套换洗衣物、一些干粮,只不过他很久没有干这种活,不免有些笨手笨脚,连个衣服都叠不整齐,多是在做无用功,忙活半天也没有弄完。
外面突然起了动静,动静似乎还不小,风沙挨到郭青娥身边,问道:“隐谷通常都这么乱吗?”
正在修行的郭青娥睁开美目,瞧着他认真地道:“据我所知,自你来之前,从未有过。”
风沙干笑一声,把手中的轻薄布料抖了几下,然后又理又压,余光发现郭青娥没有入定,还在看他,而且两颊微晕,不免奇道:“怎么了?”
郭青娥别开俏脸,轻声道:“没什么。”
风沙有些莫名其妙,继续低头叠衣服,旋即会意过来,原来他正在叠郭青娥的贴身里衣。
他整了半天硬是弄不整齐,所以拿手掌压着来回摩挲,正好又是不好明言的部位,还在郭青娥的眼前。
咳~他早就习惯了美婢伺候,还是随他予取予求那种,一些男女之间本该很敏感的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抱枕都换着摸、随便摸,何况衣服。
要不是郭青娥忽然脸红,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
正在尴尬的时候,敲门声响。
风沙顿时如蒙大赦,一下子跳了起来,飞奔过去开门。
来人是程飞,脸色阴沉,也不进门,直接在门外行礼道:“实在抱歉,柴小姐,死了。”
柴小姐的处置权其实在风沙,不在隐谷,更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