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平战后,柴兴呕心沥血,更是苦心经营。
佛门元气大伤,自不必多说。
他迅速获得了隐谷的支持,加诸“天命”,又使四灵高层陷入内斗,变成一盘散沙。
尤其四灵的支柱,护圣营的主力,被他设法调出凤翔府,按在西征的前线动弹不得。
自此,彻底平衡了百家。
随着风沙“押着”符王离开汴州,最后两个能够搅乱北周政治的变数等若相互抵消,已经不复存在。
北周各方势力终于围绕他达成了共识,甚至可以说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同时,也在扩建新城,疏浚运河,收敛铜货,兴旺商贸等,更是尽全力地储备民生与战备物资。
十月初一,风沙启程离开汴州。
十一月初,柴兴准备亲征南唐。
任命司空李珍为淮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统领一十二名军使,打算兵分三路,出兵淮南。
司空李珍与隐谷关系密切,麾下十二名军使当中,与四灵关系密切,甚至本身就是四灵的军使多达四人,隐谷亦有四人。
余下四人之中,二人属百家,二人属郭武旧部。
同时下诏,要求吴越王出兵常州,牵制南唐军力。
召回正在征蜀的宣徽南院使担任京都留守。
并令端明殿学士,开封府尹王卜辅助之。
宣徽南院使实际上是汴州朱雀主事,乃是任松的副手,这项任命是风沙为四灵争取来的。王卜则是柴兴的肱骨心腹,名为辅助,实则监督。
东风吹,战鼓擂。平边策之佯攻南唐,正在迅速地拉开序幕。
虽然仅是佯攻,也存有必须达成的战略目的。
那就是完全夺下淮南之地,把战线往南推至长江边,要与江宁府隔江相望。
要让南唐朝野震惶震恐,感到朝不保夕,使接下来的转北一击,无任何掣肘。
正在柴兴紧锣密鼓地筹备南征的时候,风沙和郭青娥来到了嵩山脚下。
这一路,路程其实并不算远,之所以走了将近一个月,乃是间接受到南征的影响。
原因在于符王不知怎么跟南唐搭上了线,不仅有了秘密联系,而且相当频密。
南唐方面为了阻止北周南征,已经开始不计代价,至少也要达到拖延的目的。
符王和风沙作为唯二有能力扭转形势的人,成为了南唐方面特别针对的目标。
所导致的暗战,可想而知的激烈。
四灵,初云和北周侍卫司都给风沙送来过相关的情报。
李善夫妇派人亦送来了两封言辞殷切的亲笔信,一封信上泪痕斑斑,一封信上甚至有血。
连柴兴都派过一次加急密使,请他务必遵守诺言,严加督厉符王,无论如何不能让符王回返或者脱身,必须要把符王牢牢地按在洛阳动弹不得。
如果让符王龙跃入海,以他的身份和威望,想要捣乱实在太容易。
不提符家庞大的衍伸势力,单凭符家在北地的七名军使,随便摆几个架势,都不必真做,就和北汉和契丹随便勾搭一下,必然导致北地形势不稳。
一旦后方不稳,柴兴还南征个P呀!
一直护送符王的赵义突然返程回汴,显然受到了来自柴兴的强大压迫,连他那将得未得的四成好处都顾不上监督了。
以上种种,风沙只看不回,哪怕符王派人试探他的态度,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态,仅是跟在车队的后面,从不催促赶路。
然而,任何胆敢远离车队的符王侍卫,全都在离开不久之后,莫名其妙地暴毙于前路。
风沙感觉自己像放羊。
羊在羊群,他就是牧羊犬。羊离羊群,他就化身为狼。
期间,符王在南唐方面的配合下没少做小动作,尽力拖延行程,甚至好几次试图脱身。
于是,多位随同他赴任凤翔的文武官员死于非命,尸体旁往往以其血留书云:
“敢去凤翔,就是个死。”“有命当官,没命享福。”“凤翔水深,小心淹死。”
傻子都知道这是来自四灵的警告。
队伍中顿时人心惶惶,辞表者不在少数,甚至有人直接挂冠而去。
符王更清楚这是来自风沙的警告。
说是凤翔不能去,其实是逼着他去洛阳。如果他不去洛阳,风沙将不再保证他的安全,甚至风沙本人就是危险之源。
符王戎马一生,当然不是被吓大的,开始干耍无赖。
恨不能走一天停三天,借口稀奇古怪,有一次甚至包下全镇的歌舞伎,开了一通宵的无遮大会,又借口昨晚太过疲累,需要休息几天,养精蓄锐。
总之,以拖待变,寻瑕伺隙。
风沙确实很头疼,预定好的行程不停地延后,很多安排好的事情都乱套了,绝不仅是影响他身边几支人手那么简单。
比如他身为北周玄武观风使,本身还负有观风四灵的责任,想要趁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当然要约见当地的四灵首脑。
然而,大家各有要务在身,明面上也各有身份,不是随时都有闲的,甚至未必常留在地,等上个三五天还行,等上个十天半月谁也受不了。
最麻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