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一番话令风沙恍然。
周嘉敏走了嘴,周宪透过窥孔知道了真相。
风沙一转念,冷下脸道:“莫非李泽也知道?甚至参与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哪怕皇室亲薄凉,能够杀害自己幼子的人物,也实在太狠了些。李泽懦弱的很,恐怕做不出来。
周宪神不明的道:“他不知道。窥孔那边也是一面水晶镜,嘉敏照镜子的时候很得意的自言自语,并不知道我正看着她的眼睛、听着她的声音。”
一番话说得气森森,风沙不打个寒颤,岔话道:“我想知道,贵子是在哪里遇害的。”
“清化寺附近一所别院。妾体一直不好,将宣儿置于别院保育,正因为要搬进东宫,难免有些混乱,终予人可乘之机。”
风沙思索道:“这就对了。我查过,傍晚时分,周嘉敏由清化寺附近去往石头山清凉大道场,与李泽汇合之后,同回东宫。这么说,李泽尚不知道孩子遇害?”
周宪一直凝注着水晶镜,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琉璃盏上抹了猫儿喜欢的腥味,宣儿每天同一时候都会去那儿玩耍,这是个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风沙嗯了一声:“尽管她不在场,亦可杀人。看来你暂时封锁了消息。”
周宪充耳不闻,自顾自道:“宣儿遇害的时候,她正跟六郎在一起,或许正缠绵着想要自己的孩子。”
风沙顿时不吭声了。
周宪忽然扭来俏脸,笑容说不出的妩媚:“我要给李泽戴绿帽子,我要做天底下最下的婊子,你来帮帮我好不好?”
风沙听得一愣一愣的,做梦也想不到如此污言秽语竟然会出自这样一位高贵美丽的太子妃之口。
周宪躯跟着转来,柔声细语道:“我体不好,现在更加虚弱,一旦剧动,注定心裂。我会在临死前把窥孔的机关转过去,让他亲眼看见我那时的模样。”
风沙一脑门子黑线,这女人显然恨疯了。
周宪那对柔胰下溯提扯,将裙后摆盘往腰间:“我就趴在镜子上,好不好?”
风沙吓得退开一步。
周宪笑靥如花道:“怕什么?你是四灵少主,就算李泽眼睁睁看着你玩死他的太子妃,我敢说他也没胆子把你怎样。”
风沙皱起眉头,双手箍住周宪的脑袋,掐住两侧太阳,左右两根拇指同时往那对美目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周宪下意识的闭眼,躯一阵摇晃,忽然垂首喘了几口气,扶着墙靠着水晶镜背坐下来,双手抱膝,怔怔发呆。
风沙稍稍拉开点距离,跟着单膝点地,与她对面蹲坐。
周宪眼眶渐渐泛红,颤声道:“对不起,妾失态了,风少您不要往心里去。”
风沙摇头道:“没事,一时气迷心窍而已。”
周宪羞窘的扯着裙角以覆赤足,垂着眼皮,不敢去瞧风沙。
风沙轻咳一声:“我在周嘉敏上拥有重大的利益,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利益上讲,我不能杀她。作为一个人,我又想杀她想的要命。”
周宪暗弱的眸光轻闪,凝视道:“风少支持嘉敏,是想致外戚干政的局面吗?”
风沙犹豫少许,点头道:“李泽不算个人物,你才是最大的阻碍。我的确希望未来某一天,周嘉敏取而代之。毕竟你天生心衰,哪怕不用斗,也撑不了太久。”
周宪用心的听着,轻轻的颌首:“风少谋虑深远。这样不会立刻得罪各方,引起警惕和反击,能够自然而然的插手大唐的朝局。此奇货可居,真是个好办法。”
“我没想到周嘉敏毒如蛇蝎,竟然谋杀甥子,戕害幼童,简直禽兽不如。你想报仇的话,我可以放弃她,把她交给你处置。”
风沙上次来时在周宪面前一番作态,看似硬保周嘉敏,气死周宪。
其实恰恰相反,乃是意卖好周宪,放弃周嘉敏。
假的成不了真,何况周嘉敏这事做的实在太糙。
若非她是周宪的妹妹,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尤其确定初云是周宪的人之后,周宪查透周嘉敏是迟早的事。
风沙可以很轻易的撇开自己。
那么当时周宪有多恨他,之后就会有多感激。
当然,也是相信周宪足够聪明。
换做别人,风沙不会兵行险着,免得弄假成真。
周宪再次笑了起来,笑容不但明媚而且甜美:“不,妾愿意放过她,甚至愿意助她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
风沙心道莫非又开始气迷心窍了?
周宪扬起俏脸,笑意盈盈:“妾的体不好,心脉太弱,这次又受重创,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在余下的子里全力帮助她,也是帮助您。”
风沙呆呆的盯着周宪发愣,双手又抬了起来,准备去掐太阳。
周宪俏脸绯红,嗔道:“风少。”
风沙停下动作,歪着脑袋打量。
周宪解释道:“这样的话,太子妃,乃至皇后仍旧在周家,在鸿烈宗。还能与墨修结下一份谊,利远大于弊。”
风沙嗯了一声,心道这女人是否理智过头了,居然能够放弃仇恨盘算得失。
周宪道:“风少似乎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