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带着绘声回到晓风号,刚刚登船,剑侍迎上来报,说王夫人已经到了,目前正候在舱厅。
绘声瞧了主人一眼,问道:“她一个人?”
剑侍点头。
绘声小声吩咐道:“把她领去卧舱,梳洗干净,然后用毯子裹了”
风沙哑然失笑,打断道:“带她去书房。”领头往里走,进了舱道,进到书房。
稍作一会儿,剑侍领王夫人进门。
风沙起身相迎,示意就坐。
绘声分别奉上茶水,然后退到一边垂首静立,随时侍奉。
王夫人装扮精致,环髻叠梳,配饰琳琅,娇颜描画淡妆,抿过唇红,穿着端庄典雅,又不失魅惑。
类似昨晚不恨坊赌会云本真和绘声的装束,比之两女的青涩,更多了些成熟风韵,气质高雅,靓丽妩媚。
尤其束腰裙摆经过精心剪裁,以优雅的淑女姿势挪臀轻坐,并膝挺腰,屈腿斜伸,腰肢曲线登时醒目。
只要还是个男人,目光顺着那曼妙的曲弧稍稍勾划一下,保管心脏立刻怦怦热跳。
当真美不胜收,引人入胜。
王夫人显然很用心,一身打扮既猜测风沙的喜好,同时兼顾自己的优势。
昨晚她和风沙仅是个打了照面,似乎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如今正式见面,自然想弥补一下。
她的前程全在人家一念之间,难免忐忑紧张,患得患失。
“你的情况,柔公主大约跟我说了。”
风沙态度还算和蔼,语气也很轻柔:“我想问问,如果你决定留在东鸟,王兄怎么办?”
王夫人小心翼翼道:“炳川虽然得老爷子疼爱,奈何性格懦弱,恐怕无法越过两位哥哥接掌家业。我和他商量过了,不如在东鸟开份产业,为王家开枝散叶。”
风沙点头道:“我对王老爷子相当敬重,你能为王兄着想,兼顾王兄的将来,不错。”
王夫人俏脸上红晕浮生,显得媚态迷离。
她听出话中的含义,这是批评她昨晚赌会上的行为太不检点了。
柔公主曾经叮嘱她一定要“舍得”,言语中多有暧昧的暗示,有些甚至算得上明示了,所以她的表现才十分露骨。
现在一看,好像不是。情况十分不对劲,风少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了?
需知风沙坐拥升天阁这座众香苑,风流的名声自然少不了,加上王夫人发现他身边的近侍全是风姿绰约的美婢,根本不信他不好色。
不禁揣测风少是不是瞧不上她,或者她没挠到人家的痒处。
“早听说王夫人将门虎女,名艳流城,还组过一支娘子军,纵马街市、奔踏长桥,颇有乃父威风。当年花落王家,不知多少青年俊杰扼腕叹息,至今痛悔。”
风沙在流城摸爬滚打多年,初时混迹于街市,接触不到上层,位尊之后,王夫人已经嫁入王家。
两人仅是在一些宴会场合偶尔打个照面,虽然不太相熟,对王夫人当年的名声却是多有耳闻,因为的确很著名。
实在没想到传闻中恣意娇蛮的红妆女将竟是这样谨小慎微,甚至算得上轻佻放荡。侯门果然深似海,能够把一个最骄傲的女人挫磨得不剩半点尊严。
王夫人美眸微迷,似乎忆及当年鲜衣怒马,少女娇傲之轻狂岁月,很快回神道:“风少过誉了,都怪年幼不懂事,不知父兄辛苦。现在想来,是太顽劣。”
风沙本想她展开“将门虎女”这个话题,显示一下管人的本事,见她没抓住重点,摇摇头道:“你实话实说,是否王门不得意,所以起了分家的心思?”
王夫人眼眶微红,咬唇道:“炳川善良懦弱,越是讨老爷子喜欢,兄嫂越是嫉恨。老爷子尚在,妾身都快撑不住了,一旦老爷子归天”
她忽然住嘴,起身到风沙面前并膝跪下,低低垂首,显露优美修长的玉颈,低声道:“求风少恩赏个机会,妾身一定不会辜负风少和柔公主的信任。”
风沙岔话道:“你出身将门,又组过娘子军,虽然嬉戏的意味更浓,想来对军帐中事并非一无所知了?”
他觉得王夫人不够刚强,也不够敏锐,对云虚选的这个人选十分不满意,不愿再浪费时间。
转念又觉得王夫人的情况算是背水一战,起码忠心无虞,也会很努力,想了想还是给个机会,继续问下去。
王夫人愣了愣,会意到自己抓错了重点,忙道:“妾身虽然进不得军帐,没少缠着父兄教授。大江商行一直是妾身管着,加入三河船社也是妾身力排众议。”
风沙笑了笑:“原来如此。尽管有王老爷子的面子,也说明王夫人的确有眼光有远见。”
“兄嫂正是不满意老爷子将大江商行交给炳川打理,没少使绊子。”
王夫人幽幽道:“这次说的好听陪柔公主出使各国,其实就是把我和炳川赶出流城,方便他们清洗夺权。”
风沙淡淡道:“别跪了,过去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王夫人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盈盈起身,扭腰回座,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知是成是败,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风沙抿了口茶,搁盏道:“话说百句,不如一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