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方小年的日子不一样,南方小年是二十四,北方是二十三,不仅日子差了一天,习俗也不太相同。
比如吃食上,南方吃年糕,寓意“年年高”,北方则是尝饺子。
还有虽然这一日都要打扫屋子,扫除晦气。
可南方叫掸尘,北方叫扫房。
种种小处的差异,让京城许家下人们忙的脚打后脑勺。
这一日是要送礼的,幸好下人中有原本就是北方本地的,才把事情圆满的办了下来。
许玥都松了一口气:
“今年是第一年,难免手忙脚乱,日后习惯了就好了。”
此外,她又让赏了下人东西做年终福利,一套新衣和米面等物,不多不少,尽皆欢喜。
无独有偶。
自然也有人来给许玥送礼,二十四小年会互送糖瓜,芝麻的、红糖的、花生的色色齐全,这一日收的糖吃一年都吃不完。
其中,静江郡王府送来的样式最多、分量也是独占鳌头。
其他余府、李家、解家,文家,还有武侍讲、简侍读的也有,方青云的最朴素,好似是自己做出来的。
其他一些交情不深的人送来的糖果忽略不计,许玥心中感叹:
来京一年,不知不觉也结交了许多人。
倒不算寂寞……
下人从中拿了一些祭灶。
剩下的,许玥挑了从师公家送来的芝麻糖瓜拣了一盘子,就着暖和的炭火,在椅子上翻看信件。
一共三封信。
分别来自丹阳、杭州、富昌,难得居然是同一天到的许玥手中。
她准备先拆开第一封信,忽然怀中一重,低头看去,橘黄色的大猫抬起头娇媚的喵了一声,眼睛水润无辜。
“好吧,可以在这里窝着。”
“但是不许乱动,也不能抓信纸,明不明白。”
“喵~”
和悬铃约法三章后,许玥换了一个姿势,左手环住猫儿,右手在前灵巧的拆开信封取出厚厚一叠信纸。
一人一猫一起看信。
家中的信一贯是许员外的口吻,开头几页不出意外,关心乖孙的衣食住行种种,方方面面都问到了。
语言平实朴素,一点也不华美。
许玥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生怕遗漏了一点,仿佛可以从信中窥见爷爷慈爱的脸,在念叨着什么。
心中一阵暖意涌起。
虽然被陛下赏了宅子和产业,但京城这块地界人生地不熟,加上自己也没有彻底站稳脚跟。
恐怕家中人来受委屈,许玥特意写了一封信回去,让爷爷缓着收拾东西,到了明年开了春情况还好。
那就正好启程。
看如今情状,开春就可以让爷爷过来了,许玥心中轻松的想。
等会儿回信要加上。
除去关心之外,手中还剩下四页纸,上面写的是自她走后家中发生的事情,许玥捏了一块糖瓜,放入口中。
糖瓜一块不大,是空心的,用黄米和麦芽糖熬成,上面洒了一层炒香的芝麻,一口咬下去香酥可口,甜而不腻。
芝麻的香气赋予了糖瓜一种特别的口感,层次丰富。
不愧是师公家出品的。
信中写了家中产业的增长,又买了哪一块地,在杭州城置下了铺子,不走中间商直接卖东西,大赚特赚……
后面一段让许玥更上心:
“……元娘有孕两月。”
那时两个月了,信发出来是十月,到今天应该有四个月的身孕。
许玥含笑为姐姐高兴,生下了欢欢之后,元娘迟迟未有孕,即使找了大夫看,也只说缘分不到,让他们不要着急。
欢欢过了年六岁。
女子生而不易,她不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姐姐的身上。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不论是从元娘的本心出发还是外界的需求来说,她都需要一个儿子。
这无可厚非。
只不过要多注意一下欢欢的情绪,许玥有点担忧,做了好几年独生女的欢欢一下子会受不了家人的大半注意力都转移到弟弟妹妹身上。
又看了几眼,上面正巧说起欢欢的教育问题:
“在族学上了小半月的学,一腔子古灵精怪也不知道学了谁,塾师被驳了几次,气急败坏,说不肯教了。”
后面附有几个例子。
许玥见了也禁不住,这小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就歪解圣贤之言,固然十分好笑,可也需要小心。
学习之中最怕的不是蠢笨,而是这样半瓶子水晃荡。
自以为已经学会了,心中不在意,不付出苦力去学,永远只能落于下乘。
“既然有这份聪明,就不能被白白辜负了。”
许玥摸了两下怀中的胖狸奴,思考着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必须要学识丰富、不迂腐,思想开明一些……要求有点多。
这样的人不好找。
俗话说,家有二斗粮,不做孩子王。
何况是教一个小女孩?
许玥想了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几声喵叫声传来,她回过神低头一看,不是悬铃在叫。
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