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许玥承认了族学的事,好奇的问他们,在她看来,事情真正敲定下来只有两三天时间,怎么会连师兄弟们都听闻了?
一时间没有人回答,大家面面相觑,对啊,是怎么知道的。
何顺皱着脸,迟疑道:
“好像是我爹吃饭的时候说的,还夸许地主有眼光,有魄力,如果从商一定能混出头来呢。”
真实的何家主:心里微妙的敬佩混合些许嘲笑,嘴上言不由衷的说好话——
祖坟冒青烟养出个千里驹来,已经是缴天之幸了,还下大本钱想着再找出族中几个人才不成。
哼哼,要是真这么好运气,他就要去许家祖坟逛一逛,看看风水了……
“对,我也想起来了,是在我爹书房里练字的时候,我三叔和爹爹闲聊说起过。”
不同于何顺,县令之子文信更有官宦公子的清贵矜持,长相文雅,举止大方。
此时颇有兴致的参与了问题。
文县令也关注了族学。
这出乎了许玥的意料,她来到古代才三年,根本不明白,读书这条通天大道在古人眼中的重要性。
要知道,辖下地方的文教兴盛与否也是县令功绩的一种。
读书人多不多、文风盛否、考取功名者有无增加等等,都是在文县令考评之中的。
所以,他抽出心思关注许家开办族学之事其实是必然的。
许玥惊讶一下,也没有多想,目光还未接触到夏雨,这位师兄弟之中最勤奋,少言寡语的人,抿了一下唇,居然自动开口:
“乡亲们都在说这件事……”
他抬眼看向许玥,眼神波动一瞬:
“……很羡慕姓许的人家,族里争气,可以让族人有机会读书。”
读书是一件极其花钱的事情,举全家之力才能供得起,可能还要卖田卖地。
不然为何说仓禀足而知礼仪,因为没钱你不配去学习,何谈读书识字。
夏家不过平常农户,他被选中成为冯师的弟子,其实轰动了乡邻,为了让他读书,家里把所有的钱都挤了出来。
女眷的嫁妆、历年的积蓄、粮仓的谷子卖了大半,甚至亲戚近邻闻讯来帮衬了不少。
——他们都想供出夏雨来,鸡犬升天。
沉重的压力落在夏雨身上,所以,众人中他最努力,最上进,也……最斤斤计较。
“读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许家开了族学,当然传的很快。”
说完这一句,夏雨又低下头去温书去了。
许玥从几人的话里,特别是夏雨这里,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许家族学,已经成为了丹阳县的明星话题。
心里有些感慨,虽然系统是个纯纯傻逼,但是至少没有让她落入朝不保夕的贫苦之家。
那她所要经历的困难是几何倍的增加。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带笑的轻咳,提醒他们。
冯意不知在外听了多久,走进来后自然的伸手一掐许玥的嫩脸蛋:
“丹阳县虽富庶,文风不知为何倒是不盛,都爱出门经商以求出头,许族准备开族学倒是一件盛事。”
他轻轻一眨眼睛表示,既然如此,作为丹阳县唯一的进士兼许玥的师傅,自己当仁不让,要去参加族学开学仪式。
其他人好像被提醒了。
何顺没心没肺,第一个说自己也想要参加,族学哎,这么热闹又新奇的大事,肯定很好玩儿。
然后是文信,笑眯眯的道他也有此心。
被这氛围感染,好像自己不去就是被排斥了一样……夏雨简单的想了想,他也去!
许玥迷迷糊糊就答应下来,等坐上回家的马车才反应过来。
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许氏一族开族学,确实会有一场宴席,既是宴请塾师,也是为了告知祖宗,收拢人心。
但是一般外人是不会来的啊!
许地主知道了消息,大手一挥,多开一张桌子,不是什么大事。
随后他又一想,既然如此,不如邀请更多人来,比如隔壁那个对头王地主,还有家里的那些亲戚,乖孙的师兄弟都来了,索性把他们的家人一起请了。
越想越觉得不错,开族学可是一件大事,就应该隆重一点。
请柬一张一张的发了出去。
……
半月之后,许氏族学正式竣工,用的虽不是上好的青砖,也是结实的红砖砌起来宽宽阔阔的大瓦房。
来了的客见着,都心里有数,这许家确实下了本钱的。
胖胖的王地主下了马车,眼睛一眯,心里默算这学堂要多少本钱,倒抽一口气:
这结实的用料,起码五十两银子没了。
于是,见到许地主,他用一种叹息、怜悯的目光望着许地主,拉住人小声道:
“哎,那些场面话我也不说了,这是不是你族里逼你的?”
他王富贵最明白,他这位买地的老对手,许地主有多吝啬难缠,平白无故出这么多钱肯定是被逼的。
许地主被拉过来还有些不耐烦,他穿的可是新制的绸衣,拉皱了怎么办,等会儿还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