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屋人直勾勾的目光,李都尉咽了口口水,“两天前,负责盯梢的士兵来报,在远州府的后山上发现了一伙人,听口音像山对面的人。”
“我和弟弟不放心,昨天亲自去证实了一下,果然......”
“此话当真?大概有多少人?”司徒逸冬追问。
“看营地的规模,保守估计不下百人。”李城主低着头想了想后,给出了答案。
梅香目光一凛,周身的气质骤然发生了变化,坐在她身旁的司徒逸冬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本能的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梅香的手。
男人的大掌传来的热度,烫到了梅香,也让她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再出口的话已夹杂了一丝凛然之气,“以诸位对远州府的了解,这事儿城主和都尉可知情?”
做为一州的两位掌权人,知情与不知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应对策略,故而梅香这时才有此一问。
三位城主分别与自己的都尉低声交换了意见,王城主率先开口:“远州府季城主是个有些惧内的人,季夫人又是土生土长的远州人,祖辈都生长在远州。而刘都尉是在五年前调任这里的,不喜言谈,平日里打交道也较少。”
第一个开口,但没有明说自己对远州府城主和都尉两人的评价,只是比较客观的介绍了两人的情况。
梅香不由的多看了王城主两眼,是位聪明人,既回答了她的问题,又不会刻意的去引导她的判断。
其他两位城主见此,瞬间也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了,纷纷顺着王城主的话头补充了一些细节。
离州府李城主这时拍了拍脑袋,最后补充了一句:“这么些年,都没见过远州府刘都尉家眷,也没有任何相关的风声传出来过。”
“没错,有一次演习上我悄悄问过这个问题,感觉他的神情一度极其不自然,后来就再也没问过。”桑城主紧跟着补充道。
褚泽铭等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司徒逸冬微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三人,这事儿他揽下了。
这个话题就算暂时揭过了,梅香接着把议题转了回去,“今天王城主、桑城主及两位都尉,也是为了这群‘尾巴’所来。”
李魁两兄弟瞪大了眼睛,看向另外四人的目光微微多了一层其他意思。
“天佑我皓月,我们正愁从何下手的时候,李城主送上了门来,真真是‘瞌睡送枕头’来的正好!”梅香仿佛没有看到四人的神色,笑着继续说道。
凤以臻很捧场的借口,“这话怎么说?”
随即顺着梅香的目光盯着李城主脸上的伤口,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妙,妙极了!”
一城之主和都尉在来刘州府的路上遇袭,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借口吗?
当然如果能忽略掉李氏两兄弟如黑锅的脸色的话,就更妙了!屋内众人可以肯定的是,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会不愿提及此事。
同时,刘家村大山背面的某些人,也会在未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想起这段历史。
第二天,刘州府很多的百姓都看到了离州府城主和都尉一身伤的离开府衙大门,尤其是李城主只露出半边的脸以及离开时上百的将士护送。
与此同时,两人来刘州府的目的及路上的遭遇也一并传了开来。长公主大怒,严令刘州府、宣州府、远州府联合查办这伙儿胆大包天的小贼,还这方百姓安宁。并令从刘州府出去的肃州府一同协办。
据说,送达四府府衙的是明黄色的懿旨,上面赫然盖有皓月皇后印及长公主印。美妇人压在箱底多年的那两枚印鉴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随后,四府的府兵表面上都迅速行动起来,四处探查可疑人员,一经发现,二话不说就直接扔进刘州府府衙大牢,那可是经过着重重修过的。
受此影响,重点盯梢的那伙人在被抓进去五人后,只好暂时窝在后山,不敢有所动作。
在确定接连三天都没有人员出入后,在第四天的晚上被司徒逸冬带人一锅端了,经过审讯,一个虾米都没有漏网。
顺势,不动声色的四州一起接管了连接大山两侧的那道关卡。不再是以往每州四个月,而是每天的执守人员都由四州同时派人参与,想再悄悄放人进出,难如登天。
司徒逸冬也借势在关卡两侧后山坡上驻扎了自己人,关注后山隐国的动向之余,也监视了执守之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仿佛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无法挽回的时候,某些人才后知后觉的知道。
远州都尉府,书房内。刘都尉握着小小的信笺久久回不过神来。
“少爷,这事儿您看?”心腹小厮看着发呆的主子,忍不住开口提醒。
“我怎么看?看这次长公主的动作,显然不是突如其来的想法,这一环套一环,就是连我都有些自叹不如。”回过神来的刘都尉神色暗淡的说道。
这次出手的快、狠、准,从发出懿旨到收网,仅仅用了四天时间,且无一人逃脱出去,可见心思之缜密,出手之狠辣。
想到这里,刘都尉的心狠狠的颤了颤,神色也越发的黯淡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