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安帝一脸阴沉地走出凤仪宫。
待走到那些被支开的人跟前,他神色恢复如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皇后凤体欠安,近日不见外人。没有朕的令谕,谁都不准踏入凤仪宫!”
周围的内侍和宫女闻言一愣,随即连忙躬身领命。
接着,安帝望向那几个侍女:“你们随朕过来。”
话说完,他当先往一处偏殿走去。
几个侍女一怔,旋即连忙跟上。
约摸盏茶的工夫,安帝从偏殿走出,派人去宫女居住的区域找人。
结果……只找到一具毒发身亡的冰冷尸体!
得知此事,安帝勃然大怒,在御书房砸了好些东西。
紧接着,汪国公被召进御书房。
等现场只剩两人,安帝一脸阴沉道:“向北磐买战马的事,皇后知道了。”
语毕,他死死盯着汪国公。
汪国公一脸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安帝目光如刀,仿佛要把汪国公从里到外地剖开来。
听到这话,汪国公连忙跪下道:“陛下,臣对此事毫不知情!并且,臣可以对天发誓,此事与臣绝无任何关联。”
“毫不知情,绝无任何关联?”
安帝怒极反笑,直接抄起桌上的镇纸往汪国公头上砸去。
破空声传来,汪国公本能想躲,却硬生生按捺住,任由镇纸砸到头上。然后,砰地一声闷响,他头上当场见了红。
鲜血淌落,汪国公没有擦拭,而是低下脑袋道:“臣该死!”
“这么说,你承认消息是你泄露给皇后的了?”安帝目露凶光,神色狰狞。
不料汪国公道:“此事非臣所为,臣没法儿认,还请陛下明鉴!但臣行事不密,让他人得知此事,有疏忽之责。如今事情传至皇后耳中,使帝后不睦,实乃大罪。”
“此一责一罪,臣认。”
“但在伏法之前,臣想问明白两件事,不然死不瞑目。”
疏忽,使帝后不睦,伏法……
安帝冷笑,老匹夫真会避重就轻!
不过,他此刻的确没有证据证明事情和对方有关。而且经过一番发泄,他的怒气散得差不多了,且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另行谋算。
所以,他顺着话吐出一字:“说。”
汪国公道:“敢问皇后娘娘对此事态度如何?”
安帝眸光微垂:“她怒不可遏,将人屏退以后,冲朕发了一通脾气。”
接着,他在心里补充道:即便朕把事情推到你头上都没用!
“那娘娘意欲何为?”汪国公又问。
安帝神色一滞,带着些怒火道:“她叫朕去跪太庙,向列祖列宗请罪!”
“此事万万不可!”汪国公连忙提出反对,而后说道:“陛下乃是天子,一国至尊!纵使有列祖列宗在上,也只能礼敬,不该请罪。不然,有失体统与权威。”
安帝也这么觉得,所以没答应,最后和皇后不欢而散,同时也遇到了问题。
“可她说朕不这么做,她就把事情宣扬出去!”
“到时候,向北磐购买战马的事就会暴露,那将引得举国动荡。”
汪国公沉声道:“若是按皇后说的做,事情恐怕同样瞒不住,而且会更严重。”
“那你说该怎么办?”安帝问。
汪国公道:“陛下可让皇后揭过此事,不要宣扬。只要皇后不说出去,此事便不会被其他人知晓。陛下便可高枕……”
“这法子朕当然想过,也做了,甚至许以丰厚的条件,但她不答应,非要朕跪太庙请罪不可!”安帝直接出言打断,说到后面怒火愈盛。
汪国公却道:“陛下,皇后这是在气头上,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不妨等上两天。等她气消了,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想明白。”
“届时您再去劝说,十有八九能成,毕竟夫妻一体。”
“当初您能继承大统,皇后与其身后的沙东部出力不少。您登基以后,也对她荣宠有加,不仅许以凤位,近些年更鲜有纳妃嫔入宫。”
“这么多年,您与皇后之恩爱,休说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连大安百姓都引以为榜样。”
“臣相信,她跟您是一条心。”
“而且夫为妻纲,她当下一切荣华富贵都来自陛下您。”
“所以,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她都不会、更不该陷您于不义,对您不利。”
安帝怒火稍减,但还是冷声道:“如果她还是不答应呢?”
汪国公语气错愕:“这,不大可能吧?”
安帝无奈道:“朕比你了解她,她是外柔内刚的性子。若是没较真,万事好说。可一旦较真了,那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汪国公想了一下,回道:“那就让其他人劝,比如二皇子。”
“世间至亲,莫过于生我者和我生者。”
“此事不宜让崔老国公知晓,只能让二皇子去。”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女本刚强,为母则柔。面对亲儿子,皇后娘娘就算性子再刚硬,也会柔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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