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等她把契约绣入在他的心口,他会再次属于她。
常相墨的神情短暂地空白,“你怎么能……”
永远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岭之花露出这般让人稀罕的神情,令沈思思忍不住痴迷,心里甚至都有些懊恼。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早地重生,若是她重生在成年之后,她现在就能办了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忍得这么辛苦!
她暗沉沉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不过,她可以先收点利息。
她就要低头,猛地察觉到危机就要躲避,却不曾想最初的危机感只是假动作,她一躲正好撞到真正蕴含杀机的扇子上,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因为后脑被重击而昏死过去。
温音已经完全沉下来的眼眸里满是杀意,完全不敢想象她要是晚来一步她如仙人般的师父会遭受什么样的折辱!
无视不断弹出来的红字面板,她打开扇子一步步朝沈思思走去。
敢逼迫她师父,简直不可饶恕!
轰隆——
外边忽传万里无云一声惊雷,将夜色照亮一瞬。
温音感觉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被系统的惩罚搅和翻滚,走在平地上的步子逐渐像踩在刀尖那样,但她仿若未觉,任由鲜血从爆破的血管里流出,从皮肤溢渗,又顺着手臂滑落到扇柄上。
她原本只有沈思思的眼前忽然浮现一幅画面。
汽车雨夜打滑的轮胎声刺耳,随着剧烈的撞击声停歇,而被撞击的地方正是她坐的副驾驶座前侧,她不知道撞击到哪里,血迷了眼,脑袋昏沉,救生的气囊出故障没有弹出来,她上半身被凹陷的来自车门的块状物割裂出一个大口子,面上被玻璃划伤的地方早已无关紧要,只听有人焦急地喊她的名字,她却看不清人,只能在痛苦里失去意识……
再凝神,她的扇面几乎被她的血染红,扇下是沈思思的致命处,而她的手腕被人抓住,抓她的人是她的师父。
“为师没事。”常相墨的声音有些颤抖,竟是有些压不住的慌张。
为什么慌张?
温音脑子有些昏沉,似乎回到了那个无力的雨夜,殊不知现在的她在常相墨眼里非常吓人。
不断有血从袖子里顺着少年白皙的手臂滑落,紫衣的边角全部已经被血沾染成黑色,她面上完全失去了正常人的血色,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再也醒不来了。
“别动,为师帮你看看。”
常相墨发现她没有了再往前要杀沈思思的意图,要从她手里取下被她握紧的扇柄却取不下来,不敢大力,只能尝试以灵力为她松弛紧绷的肌肉。
“师父。”
“为师在。”
“我可能会死在杀死她之前。”少年似乎终于回了神,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泪水从她看着并不悲伤的眸里无声盈起,“我杀不了她,对不起师父。”
常相墨看得心颤,对温音施展了一个昏睡术,“没关系的,为师已经没事了。”
面对温音,常相墨的术法没受到任何限制,温音不想闭眼,却抵不住术法昏了过去,扇子脱手滑落被常相墨接住。
“没事了,睡吧。”他横抱起少年,看着地上同样昏死毫无美感可言的沈思思,深知自己的阵法都被这人摸透,他以购买的困阵盘将她围住,随后抱着少年离开了他的洞府,回到她的洞府。
原在云端的两人听到那声惊雷,看见其直指的方向是万灵峰,也没了打斗的心思,朝着万灵峰直接下落。
文剑真君先是冲进浅墨真君已经失去阵法保护的洞府,只见到宗主抱起沈思思的场面。
来不及想为什么沈思思会在这里,精神力便发现常相墨的气息和另一道气息在另一个洞府,那另一道气息里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没有多想,抬脚前往那个洞府,发现门口的阵法是常相墨的。
“浅墨师叔,你在里边吗?”
他面前的阵法消失,刚想进去,就听里边传来声音,“丹王现在在拂淼城,我已经联系了他,麻烦你去把他带来。”
文剑真君愣住,隐约看见一个衣角血污的少年躺在床上。
“我这就去。”
从化神期起就能瞬移,实力越高瞬移距离越远,常相墨本想分个分身去把人带来,如今文剑真君来了,他便不必再弄分身。
看向床上的人,常相墨用清洁术法给温音清理了血污,可不久后又会不断渗出,只能一次次用术法清洁。
这就是沈思思身上的古怪对她产生的影响吗?竟和自己完全不同。
常相墨回忆起最初那阵听到的心声,难道是因为她忌惮的那人?
本以为以自己的实力怎么也该能护着她,没想到……
常相墨沉默着,看着床上少年渗血的情况渐歇,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
不久,文剑真君把丹王带了回来。
丹王骂骂咧咧,觉得自己被大半夜提来有失面子,但接触到常相墨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眸,他又说不出来拿乔的话。
算了算了,为大佬服务是他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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