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愣在原地,一时间脑内一片空白。
他好像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却没有一个完整的构想,他的心里觉得怪异极了,一种不安的预感让他放在轮椅靠背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走吧,人都到齐了,我们一起去宴会厅。”汪少凡艰难地扭了下脖子,“我有些好奇渎神的伙食了……”
“果味营养液,我可以给你挑一些橙子味的。”屈安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张纯良身后,懒洋洋地回答道。
他拍了拍张纯良的肩膀,无奈地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们是在给小贝过生日想,又不是送它出嫁,开心一点啊。”
张纯良的脸色实在太差,因此引来了一些玩家若有若无的关注。
他扭过头,用一种难过复杂的眼神看着屈安然,好半天才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却一直瞒着我?”
屈安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眼睛里充满着狡黠的笑意:“恋爱果然会让人变蠢,你居然才发现不对劲吗。”
张纯良自然早就发现这群家伙有事瞒着他,但他没想过,他可能是他们计划里的一环。
“宴会开始了。”屈安然顺手推动汪少凡的轮椅,向张纯良说道,“我们一起过去。”
等他推开了渎神休息室的大门,众人不由得发出了惊奇的赞叹,只见门外那些怪异的植物已然变了一个样子。
老K墨黑的茎叶不知用什么方式蜕变成了脆嫩嫩的绿色,无数怪异惊悚的花朵也变成了无害又艳丽美好的观赏性植物。
密密麻麻的花草在众人面前高高地架起了一道拱形花廊,将众人引向了露天宴会厅的方向。
“这才像一点样子嘛,我还以为渎神穷酸到连场地都装修不起了。”有玩家揶揄道。
张纯良被屈安然牵着手,一步步走向了宴会厅的方向。
大概是几人之间有些冷场,屈安然忽然出声,打破了平静:“你有没有发现这群玩家有什么不同之处?”
张纯良看着少年清俊出挑的背影,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玩家,依靠本能回答着他的问题:“这些玩家们被划分成了两部分,有一部分还在宴会厅那里,有一部分玩家却被允许进入了渎神内部。”
如果不是沈星移的默许,老K是不可能放这些玩家们进入渎神的休息区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屈安然又问道。
“为什么?”张纯良看了看身旁行动困难的汪少凡,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们都是来帮我们的。”屈安然轻声说道,“沈星移耗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服了他们来帮忙。”
“什么样的代价?又是帮什么忙?”张纯良追问。
他身旁的汪少凡闻言冲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可是张纯良没有心思回应他。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感。
从刚起床开始,他的身体就极不舒服,可是为了不耽误活动,他只能暗自忍耐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此刻他的心情过于激荡,一时间加剧了身体上的不适,这股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身体不自觉向后倒退了一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屈安然回过头,耐心地拉起了他的手,“良良,不要害怕,相信我们。”
就在这一刻,张纯良才终于确定,这群家伙在密谋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这件事情很可能和针对游戏之家的计划有关——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要瞒着他,或者说,隐瞒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张纯良胸口忽然一阵灼痛,他低下头,发现胸前被小贝别好的胸针竟然隐隐发烫,浅蓝色的珍珠里泛起了微弱的红光,就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试图把胸针拿下来,却发现这不起眼的饰物就如同根植在他皮肉中一样,稍微一触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宴会厅上,奏响了断断续续的琴声,那琴声有些拙劣,听起来像是一个极不入流的钢琴师的作品。
客人们正在琴声里攀谈取乐,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张纯良扭过头,发现弹钢琴的是一个浑身裹满绷带的男人,他整个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弹琴的姿态怪异极了。
——就好像有些不适应这副躯体。
“良良。”亭英从他身后叫住了他,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的脸色好差。”
“是吗?”张纯良喃喃道,“我好像有些困了。”
亭英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重起来,她迅速捧起张纯良的脸,认真地端详着他的表情。
“这么快吗……实在是太心急了。”她吐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沈星移呢?”张纯良摇了摇头,努力克制着脑内的困意,“他在哪里?”
“他正在准备发言致辞。”亭英拨弄好他凌乱的额发,轻声征询道,“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不,别打扰他,我应该可以坚持。”张纯良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含糊不清。
忽然,偌大的宴会厅里传来一声如同电音般的鸣叫,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向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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