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过来同雷俊搭话。
张东源告罪一声,先行离去。
“雷道长,凶洰尚年轻,得入贵派门墙下,实是他的福分,还请道长平时不吝指点于他。”张镇言道。
雷俊平静以对:“殿下言重了,华洰师侄入张师姐门下,相信张师姐会认真教导他成才,我辈做人师长的,亦会从旁协助。”
张静真此前所纳首徒张凶洰,和她一样都是大唐宗室子弟出身。
就雷俊所知,张凶洰正是出自渭阳王府旁支。
而且,同族中关系不睦。
倒不一定是渭阳王张镇本人的锅,不是他子嗣,甚至不是他嫡传近支。
早先他对张凶洰的了解顶天了限于知道这么个人,能知道多半还是因为张凶洰名字特殊的缘故。
没听说渭阳王爷治家多么严格,底下小辈人的事情,张镇不会详细过问。
但张凶洰入了天师府门下,并成为张静真亲传弟子,张镇就不得不了解下情况了。
如果是雷俊、唐晓棠等人亲传弟子,张镇会更紧张。
不过,不管这位渭阳王心中作何想法,他面上倒是还保持镇定,宗室气度井然,不见倨傲之色,但也不过分亲切,只像是个寻常长辈关照亲族子弟一般。
除了张凶洰本人,渭阳王张镇还在意雷俊、张静真等天师府高层对此事的看法。
甚至,雷俊的看法,更重要过张凶洰本师张静真的意见。
雷俊身为高功长老外放巡风,象征意义明显。
就算不在最近,张镇也看好对方未来接掌天师之位。
届时雷俊的态度注定将影响张静真、张凶洰师徒。
雷俊语气波澜不惊,态度平和,叫张镇心思宁定大半。
晚些时候,待这次道家丹鼎派传戒大典正式结束后,纯阳宫方面再次款待各方来宾。
其后,宾客陆续告辞下山。
“这次叨扰贵派了。”雷俊带着徒弟,同送客的纯阳宫长老吕锦段告辞。
吕锦段微笑:“雷道友说哪里话,该本派感谢道友不远万里前来做客。
也请道友稍后代为问候尊师元道友和贵派唐天师、许道友等几位同道。”
雷俊:“一定,一定。”
吕锦段看着面前一身天师府高功长老的紫袍,心中不禁感慨。
曾几何时,纯阳宫还希望能捡漏,从天师府将唐晓棠捞出来。
但风水轮流转,如今天师府已经开始从低谷重新崛起,他们纯阳宫却摔落谷底。
如今唯有专注自身,从低做起,慢慢积蓄经营了……吕锦段心中叹息。
好在,纯阳宫年轻一代,还有他身旁的蒋渔,以及其他年轻弟子。
王玄年富力强,岳西陵处境虽有些尴尬,但将来会随时间逐渐淡去。
于纯阳宫而言,往事不可追,重要的是接下来。
前些年,纯阳宫隐约有道门三大圣地之首的气魄。
但现在,不管是吕锦段、王玄等高层,还是年轻一辈丹鼎派传人,都必须要调整自身心态与定位才行。
吕锦段目送雷俊师徒二人离去,心道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内,大唐第一道门圣地,恐怕都将是天师府了。
雷俊脚下闪动紫光的乌黑雷云扩散开来,托起他和徒弟卓抱节,飞上半空。
在雷俊有心控制下,雷云飞行速度并不快。
师徒俩一路东行,仍能领略各地风光。
直到将要靠近帝京洛阳外围,雷俊方才降下雷云。
洛阳作为大唐新都,历史不及旧都长安悠久。
但经过不少年的日积月累,早已是占地辽阔气势非凡的雄城。
城池外围,自有卫戍。
雷俊不紧不慢报备,很快便得到通传,直入皇宫觐见。
天师府在京师自有经营的所在,常派驻代表。
洛阳最大的道观之一连云观,便是符箓派祖庭龙虎山的别支分传之一。
雷俊将徒弟卓抱节先打发去那边挂单,然后自己依礼节安排入宫,等候面圣。
正常情况下,相关觐见礼节繁琐,前后往往要几天时间。
但女皇并没有让雷俊多等。
很快,楚羽就出现在雷俊面前,带他前往御花园游湖。
女皇张晚彤着一身便装,正在湖心小亭内垂钓。
“给雷卿家和舒音看座。”女皇盯着水面上,看起来全神贯注的模样,没有回头,但朝亭中侍立的宫女吩咐道。
雷俊、楚羽二人同女皇见礼后,分别落座。
无需更多吩咐,一众侍立的宫女这时纷纷退下,离开湖心小亭。
“雷卿家之前到过东海,也曾和天理之民打过交道,对他们怎么看?”女皇没回头,随口问道。
雷俊相信楚羽先前从东海回来,各方面信息,包括当前天理内所谓明廷其实是个流亡朝廷的事,都跟女皇做过汇报。
女皇这时再问,更多是问雷俊对儒家理学的看法。
“规整但冰冷,僵硬但稳固,利于集权。”
雷俊简单说道:“君臣纲常入心入髓,具体到某个人,有被替换的可能,但整个体系而言,上下位置是固定的,相应变化亦只会在内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