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江欣然收了下来,这是六妹妹的一片心意。
紧接着,苏若茵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苏文江。
苏文江展开一看,竟是一张五百两的!
他脸色一沉,抬眸不悦地看着苏若茵:“六妹妹,为兄虽然不济,但还没有到让妹妹养着的地步!”
苏若茵的处境,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
他是长房庶子,多年来,母子俩都是仰人鼻息生存的。
卢氏虽然不算恶毒,但也不是心胸宽大的。
对于桑姨娘和苏文江,虽然没有刻意打压过,但是也从来没有照拂过,只是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郑姨娘才敢明目张胆地,多次欺辱于他们母子。
作为主母,卢氏不可能不知情。
但她却是乐得冷眼旁观,从来没有插手过。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桑姨娘能忍,苏文江又足够低调,只怕母子俩,早就被郑姨娘弄死了。
这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活,苏文江知道有多难。
他是自小就过的如此,而苏若茵,比他更惨。
前面十几年都是倍受宠爱的嫡女,一夜之间却成了寄人篱下的养女。
这种落差,心理稍微差一点的,只怕熬不过去。
苏文江一直为苏若茵提着心。
所幸这位妹妹足够坚强,这些日子以来,苏文江眼看着她日渐沉稳,多少放下了一点心。
他本来就为自己能力不够,不能照拂她感到抱歉,哪知现在她却直接送给他银子,还是五百两这么多?!
难道在她眼中,自己这个兄长就如此不济吗?
苏文江觉得自己作为兄长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他将银子往苏若茵面前一放,站起身道:“六妹妹,时间不早了,为兄这就告辞了。”
苏若茵没有想到,苏文江的反应这么大。
她赶紧站起身来,拉住苏文江的袖子,撒娇道:“五哥,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你孤身一人在外,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很多,……”
后面的话苏若茵没有说出口,但苏文江却听懂了。
桑姨娘母家一般,她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不多,多年来,母子俩人的日子都是紧巴巴的。
此次苏文江外出求学,哪怕苏修有所补贴,也不会有很多。
但是苏文江手中,只怕没有多少积蓄。
苏若茵就是怕他在外难过,所以才送银子给他。
但这让苏文江更加难受。
他是兄长,是男儿,却让妹妹为他忧心,实在是太无能了。
况且,苏若茵一个女儿家,手中能有多少银子?
这五百两,还不知道是不是拿了首饰典当换来的呢,他怎么能要?
苏文江语气严肃道:“六妹妹,你告诉我,这五百两银子,你是怎么来的?”
苏家儿女的月例银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更何况,这位六妹妹,以前可是以奢靡而闻名的。
就算以前有卢氏的补贴,只怕手中也没有多少剩余。
苏若茵眨眨眼,她将薛氏送她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拿到百宝阁寄卖了。
那套头面,是目前她手中最值钱的东西。
但她放在手里,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而现在,她却急需银子。
她早就打好了主意,先典当,等她以后有了银子,再赎回来。
所以,那天,当她把那套头面拿出来时,让秦烈帮忙典当时,秦烈看她的眼光,很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当时,苏若茵还不知道秦烈心悦于她,所以,并不知道,秦烈是在心疼她。
不过,秦烈并未多说,只是收下头面,然后给了她六千两银子。
她觉得有点多了,虽然那套头面确实华贵,但她估算,五千两已经很高,秦烈却直接给了六千两。
当时她还窃喜,想着两人合作,秦烈够厚道的。
但是后来回想,苏若茵却暗骂自己迟钝。
那时候,他大概就心中有她了。
这几天见面,事情太多,两人还没有机会说起这件事。
今天苏文江来告别,苏若茵没有多想,直接拿了五百两出来。
没想到,苏文江如此细心,竟然追问她银子的来历,只怕是心中怀疑她典当首饰了。
苏若茵甜甜一笑,“五哥,你别忘了,我手中可是有铺子的。”
“再说了,以前夫人给了我不少的体己,我都存着。”
“五哥放心,我手中银子多着呢。”
苏文江怀疑地挑了挑眉,铺子真这么赚钱?
苏若茵点头如捣蒜,眼中更是写着坦然真诚。
苏文江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就相信了。
心下为她高兴,六妹妹虽然处境不好,但若有银子傍身,多少会好过一些。
这银子他仍然没有打算要。
此次外出读书,母亲将多年辛苦积攒的二百两银子,和典当首饰所得的三百两银子,全部给了他。
父亲又悄悄给了他五百两。
这两项加起来,再加上他日常所积攒的二百两左右,足够他在嵩阳书院三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