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骄阳进里屋拿了几根金条出来,也没按照李胜利说的只给拿两根,而是四五根用纸包了起来,最近见的金子太多,多个三两条,已经不在她的眼里了。
如今这年月,金首饰也不算流行,只有夏天的时候多少有点市场,对于金银珠宝,女混子这边的兴趣也委实不多。
从里屋出来,为了照顾一下冯茜的脸面,杜骄阳也没直接给她,而是给了弟弟杜鹏。
放下金条之后,杜骄阳这边狠狠拧了弟弟几下,等他发出惨叫,才默默的回到了座位上,这就算是给冯茜出气了。
“你看这氛围多好,该消气的消气,该放松的放松,有了胃口就多吃一点,这样的席面,以后可不见得能经常吃。
杜鹏改车的事情抓紧,虽说让你学技术,但跟厂里的技术人员不要走的太近。
咱们改的车,一个叫便民牌一個叫工农牌,三轮汽车是杂合其他车攒在一起的,就叫团结牌了。
这样的牌子,就是你在轧钢厂为人处世的立足点,多跑跑机修那边。
屋里有两打马店集弄的光瓶酒,回去的时候带上。
改车要加班加点,你作为技术负责人,也得全程跟下来的。
活干完了,就跟工友们喝个大酒解解乏,酒肴就去马店集的大食堂买,那边不要票。
光瓶酒烈,喝酒的时候多劝劝工友敞开喝,自己就不要多喝了,伤肝!”
交待完了这些,李胜利也没起身送两人,而是打了个眼神,让杜骄阳带着肖凤走了一趟轧钢厂。
自己刚刚唱完了白脸,还是需要杜骄阳演一下长姐如母的。
送完人回来的杜骄阳,没有李胜利想象之中的,找上前质问,而是跟前两天一样,跟他闲聊。
“哟……不错!
这两天跟着邹姨,心术渐涨啊。
成了,你想问就问,我有问必答。”
避过杜骄阳闲聊的话题,李胜利赞了女混子一句,这就叫做成长了,虽说对她而言稍晚了点,但现在的人普遍单纯,国内国外都一样,晚点虽说是晚点,但也不算太晚。
被李胜利点破了心思,杜骄阳脸上一红,刚想发作一下,但又忍下了,这点也很不错,又学会制怒了,虽说只是佯怒,但也算是制怒了。
“冯茜是女的,你总该给她留点体面的,不然显的咱们过于势利了。
再有就是,你什么都给她说,比对邹姨说的都多,就不怕她反复?”
在杜骄阳这边,分人还是以亲疏来论的,与谢飞老妈比起来,冯茜只能算个生人。
自家男人上来就跟她交底,按照邹姨的说法,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了。
“你想说我这是交浅言深了?
这话要分对谁说的,如果今天那里坐的是邹姨,我只会说车的事,不会说其他的。
因为邹姨反复难测,跟她说的太多,容易让他摸透我的性格,咱们跟邹姨之间,虽说人走的近,但心隔的远。
虽说跟冯茜的亲疏程度不一样,但邹姨总是个外人的。
冯茜就不同了,如今她已经是杜鹏的女人了,事实上就是你的弟妹。
如果将来她给杜鹏生了孩子,那她就是你的弟妹。
杜鹏虽说是个两面三刀、薄情寡恩的货色,但他好赖是你弟弟。
从这一节上说,你弟弟虽说不如邹姨这边真诚,但总是有血脉关系的,相信将来的杜鹏也不会对咱们大义灭亲不是?
所以,亲疏只是表象,血脉才更真实,如果将血脉换成了利益,也是差不多的,利益最真实。”
将自己的悖论丢给了杜骄阳,李胜利也在观察她,这话是不对的,但过上一个月就能对上十年,出国之后,更是行事准则。
就跟李胜利坐诊一样,面对患者他可以仁厚,也可以义诊、舍药,这些在外人看来的德行,对他而言只是小节。
站起身来,为中医大传承争斗的时候,他可以对着肺结核大拿朱教授,高呼口号,让他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
也能跟柳爷说的一样,灭人满门捎带上亲朋好友,至于对取缔中医的那帮人,李胜利的毒计早就在进行之中了。
在他看来,道统之争才是大事,中医立住了,他才是真正有德行的,中医立不住,那他就是罪孽深重的。
这也是悖论一条,但又切身相关,人总要找好理由说服自己的,无论是吃苦还是享福,总有难与人言说的苦衷。
趁杜骄阳现在还算是白纸一张,给她种下悖论,以后习惯了,也就少了心里的纠结,人就能活的自在一些。
都说第一桶金是带血的,可想要在国外挣的盆满钵满,弄不好装钱的盆钵就是人骨锻造的,这点承受力,杜骄阳也是该有的,不然,难求心安。
“老李,你特么真实在。
你又拿捏王芷了吧?
我回家瞧她笑的贱兮兮的,你怕是给她什么好处了吧?
有些事虽说我不管你,但你也得有点底线,咱俩睡过的地方,你不能抱着别的女人乱滚。”
回头瞧了瞧两人的被褥,没发现什么不妥的杜骄阳,也难掩心里的落寞。
虽说嘴上接受了王芷,但在行动上,她还是接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