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来了之后,见李胜利这个轧钢厂的子弟坐在桌上,也就明白了这次的局又是这小子凑的。
自打正骨八法上了头版之后,老李这段时间,很是扩充了一把人脉关系。
认识的人多了,他的眼光也慢慢的高了,以前很在乎的轧钢厂,在老李看来,也不是那么紧要了。
上了桌,几个人很有默契的没说正事,而是直接开始了涮肉。
“呦……
这酒厉害,哪出的?”
第一口酒入喉,李怀德就喝出了不同之处,原浆酒不经勾兑,呛口是肯定的,按照傻柱的说法就是杀口足。
真正不经勾兑的原浆酒多半不好喝,辛辣涩是肯定的,但也能证明酒烈,这玩意儿在草原上可比二锅头有受众。
李怀德也是酒桌上的常客,城里跟区里、乡里的规矩又有不同,虽说二锅头跟西凤的价格差不多。
但区里、乡里多用西凤,城里的酒局,就要细致多了,客人不点酒,惯例是上二锅头的。
因为西凤这类,属于名酒,算是有规格的酒,随便上,容易恶了客人。
“草原白,厂长,怎么样,够味吧?
那边就兴这样的烈酒,这酒不经勾兑,在咱们这边叫做原浆酒。”
酒桌上的李胜利,瞎话也是张嘴就来,多少知道点底细的王前进,偷偷白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没在马店集吃过饭,按照老支书的说法,这是昌平酒厂的光瓶。
“倒是风味独特,来,咱们正经尝尝这草原白。”
原浆酒呛口,几個人浅尝辄止,潦草的吹捧了几句就算完事。
涮肉吃的差不多了,他们才住了筷子,开始谈事。
“老李,胜利打算开始第二阶段的宣传,你这边怎么个态度?”
主事人换了谢公子,他说话就比王前进那厮难琢磨了,李怀德也知道这位算是正主。
他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做长考状,给足了谢公子面子。
“厂长,我这边还是打算以正骨手法温锅,前段时间我跟老王去了一趟邢州,经过野战医院的实地检验,正骨,还是有用处的。”
李怀德做沉思状,李胜利也给他搭了一下桥,递给王前进一个眼色,胡吹乱聊,就看这莽货的了。
“说起这茬,老李,你是不知道老李的本事有多大。
往那一坐,整个陆军总院的医疗队,就成了给他打下手的……”
邢州的经历,王前进也是吹熟了,最近这几天没少在圈子里显摆。
子弟们能有这个经历的可不多,这段经历,也没少让王前进在圈子里露脸。
王前进吹野战医院的事,李怀德这边也就是当故事来听。
中医还是西医,正骨还是手术,对他而言无所谓,他要的只是报道,能上日报的报道,能上头版最好。
只有报道才能给他拓展关系,至于说报道内容是什么,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王前进不知道这茬口,但李胜利是清楚的,见李怀德听的心不在焉,老王这边停顿的时候,他就插了句话。
“厂长,邢州的事,等那边的医疗队回来,还是要做个后续采访的。
中医骨伤,这次在那边起的作用不小,正好跟之前的正骨八法呼应。
这段时间一直在报着的正骨八法后续,就算是为邢州报道上头版温锅了。
我这次去邢州,认识了几个当地的朋友,那边遭了灾,生活上出了问题,没了饭辙,这事……”
这茬口一提,李怀德就来精神了,年头年尾的日报头版,都算是有份量的。
再上一次头版,李怀德这边付出的代价,无非是几个工作指标的事,这样一来,之前拉上的关系,就可以再走动一下了。
有了李胜利的提醒,李怀德这边再听王前进吹嘘也就认真了一些,老王的架子不塌,几人之间的气氛算是不错。
谢公子最近也没怎么跟王前进碰头,老王的性格他清楚,知道虽说有吹嘘的成分,但也是大差不差的,因为老王这莽货不咋会蒙人。
仔细看了一眼温吞吞的李胜利,谢飞这边也提起了一些精神。
现在看来,李胜利也不是纯粹的投机者,手里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野战医院的事,就跟李胜利说的一样,医疗队回来之后,还得细说一番。
如果真如王前进所说,李胜利的本事大到陆军总院的整个医疗队都接不住,那这位年纪轻轻的中医师就值得重视了。
谢公子跟王前进不同,他是进过中医培训班的,而且老妈也是中医大的正管,中医界的一些表面东西,他算是门清。
谢飞这边清楚,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医家,将来的路有多宽。
“没问题,让人过来吧。”
涉及邢州又涉及到了头版,李怀德这次倒是没打官腔,跟邢州有关,那轧钢厂这边肯定要做一定的让步。
工作指标是公事,拓展关系是私事,有谢飞、王前进给他引路,让李怀德看到了不一样的圈子。
公私要分明,邢州那边的事,由头随便说说也是端正无比的。
别说几个工作指标,几十个也没问题的,就是去邢州开个三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