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诊疗中的李胜利,根本没有听到董师的话,自顾的在给重伤昏迷的伤员诊脉。
“肖凤,白药、保险子、独参汤……”
李胜利惯用的三大救命药,也是无奈之举,即便中医的独立诊疗能力很强,但吊命、止血也是第一位的。
差不多的伤患,李胜利都是这三种药,只是他不做提示,给伤者注进嘴里的只有一针管独参汤而已。
“胜利……”
见李胜利已经累到失神了,董师只能提高音量再喊一声。
“董师,后边的手术如何了?
抽根烟?”
听到董师的呼声,李胜利这才回神,问起了手术成功与否。
“成了,但人怕是废了!”
在西医眼里,截肢的可能才是残废,但在中医眼中,任何人去了肝脾,都是废人一个。
肝脏还可以重生,但脾脏没了,人体就失了运化的中枢,与废人无异。
“现在救命为要,后续的,自然归该管的去管,咱们也管不了,不救有伤医德!”
李胜利的回答也算质朴,摘了肝脾,人虽说半废,但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医者救死扶伤不决患者生死。
“胜利,这样你扛得住?”
老话重提的董师,刚刚也仔细观察了李胜利,心里也不由的暗赞年轻人精力充沛。
李胜利这边虽说明显带着倦怠,但双目神光不减分毫,显然精力还是充沛的。
似他跟老祝这般岁数,别说两天三夜了,就是白天坐车晚上再熬着,就大感吃力。
失神之中仍能辨症,这是依据实际情况说的,美化一点,就是辨症如有鬼神相助了。
“董师,有这功夫,您不如去休息了。
扛不住又能怎样?
还不得钉死在这里,硬扛、死扛?
事到如今,恐怕不仅仅是救死扶伤那么简单了。
我钉在这里,中医的大旗不倒,我走了,没人扛得住,野战医院崩盘,出现大面积的死亡病例,那咱们就要备受攻讦了。
董师,后边的病房要看好,自古人心难测!”
抽了一根烟,嘱咐了一下董师注意叵测手段,李胜利继续接诊。
有了统哥奖励的持久精力充沛,他倒是不怕猝死,怕只怕一些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
董师、祝师一来,他就知道,中西医在现场同舟共济的机会没了。
只要不出大的问题,报告上肯定是同舟共济了,不同舟也不成。
真要在报告里分个中西医,只怕陆总也得垮台,这事儿最多只能落井下石。
穷追猛打,上面的也不会允许,李胜利跟西医也没仇没恨,他还想借着西医手术,充实中医呢!
但是这個时候蹦出来,大谈中医劣势的,即便上面不允许,李胜利也会穷追猛打,一直持续到十年之后。
手艺不如人,就得乖乖闷头精进,不思精进手段,耍鬼蜮伎俩,死了白死,被株连也是求锤得锤而已。
“唉,许多事你自己思量,不好做的太过。”
听到李胜利即便累到失神,也在想着别人的鬼蜮伎俩,董师这边只能委婉的劝解一下。
跟这样睡觉都睁着眼,死死盯着中医传承的人,玩鬼蜮伎俩,只怕那些人会死的很惨。
你能想到的招数,他都能想到,你用了,成不成的他反手也会用,这样的结果,可能就是许多人不能接受的了。
对于李胜利,董师可以确定,你有一次乱了规矩,他出手就不会有规矩的存在了。
“知道,无非是初一十五来回做,没有初一就不会有十五,有了初一,他们以后一直会过十五的,不死不休。
您注意身体,我这还扛得住,后边如果扛不住了,就过来喊我。”
给了董师自己的底线之后,李胜利也就不再说话,接诊才是他的正事。
如今乡村的骨伤跟危急重症混在了一起,他这边也有些忙乱。
好在下面上来的骨伤,都挺了一段时间了,有一定的耐受力,不然他这边也要成为烂摊子。
硬推虽说有点不近人情,但也总好过他们在下面的医疗点硬挺,骨伤,在各个医疗点,连复位的机会都不多。
从凌晨到正午,李胜利这边的坚持,差点就让手术室那边瘫痪了,人困马乏前面的强度不减,后边的手术室现在全靠独参汤,才能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到了正午,黄金七十二小时差不多就过去了,按照现在的天气,或许还能再挺一两天,一两天之后,真正能救出来的可就不多了。
到了这个时候,面对李胜利给的强大压力,老王也直接撂了,生扛是扛不住了。
再这么熬下去,主治们差不多都得给熬死,如果只是消耗体力,比老董他们相对年轻的主治们还能扛得住。
但每一台大手术,至少都是五个以上的重伤员流水作业,李胜利辨症准确,主治们消耗的心力就成倍增加了。
现在是春末,手术室里的主治们,额头发际都带着汗碱,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一边整合周边的医疗点,为野战医院提供医护,一边四处发报、打电话寻求各处的援助,就是老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