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杜骄阳一行人,李胜利这边也没闲着,先是安排马凤兰姐妹去公社报到。
按说马凤兰要三天之后再去公社报到的,但日报、流感、姜汤三者合一,让她提前三天去公社报到,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的许多人、许多事,不看程序跟规矩,看觉悟跟态度。
比如马店集的王庆平,虽说村里的社员们恨不得弄死他,但在公社跟粮所这边,他的名声很不错。
家里不说摆满了公社跟粮所的奖状也是差不多的,一个村支书,带领社员主动多交公粮,奖状跟自行车,王庆平拿的心安理得。
态度跟立足点有关,王庆平这样的支书,也是很多大队支书里面的普通一员,王庆平虽说私心重,但不带私心,带着社员多交公粮的支书,也大有人在。
只不过马店集的情况特殊,位处京郊,耕地没有拓展的空间,指着不可能增加的一亩三分地,多交了公粮,社员们就饿了肚子。
如果王庆平在耕种方式上有所创新,在粮食产量增加的前提下,多交公粮,可能就会是另一种结果了。
可惜,如今这年月,想要增加粮食产量,也不是那么容易得。
化肥,金贵的很;农机,也不是你想要就能要来的;粪肥,也是周边十里八村争抢的生产资料;密植、精耕细作,又涉及到了调动社员们的积极性。
心里比较操切的王庆平,一下就挫伤了社员们本就不多的积极性,最适合马店集的精耕细作,也就没了主观上的基础。
支书王庆平的一个操切行为,马店集这边很可能五六年都缓不过这口气。
不提出发点,蛮干、胡干,多半时候结出的果实都是苦果,王庆平能当上马店集的支书,老支书王胜庭的面子有,他自身应该也是可圈可点的。
现在的社员可不是瞎子跟傻子,明显不适合当村支书的人,也很难被社员们选上。
王庆平这边是觉悟够了本事不够,马凤兰这边做事,就简单多了。
她只是副主任,公社原来的班子还在,她要做的事,无非是给现任的妇女主任出個主意,并参与执行而已。
马店集虽说跟洼里不属于同一个公社,但千余户的大村,在附近的各个公社,也是有点牌面的。
马凤兰、马凤霞姐妹,一起到公社找到妇女主任,推动这一碗姜汤的事,简单的组合,得到的结果就不简单了。
马凤兰一个人白话,即便能推行下去,也不是一两天的营生。
有了洼里、有了傅山、陈靖这两个记者,再加上马上要喝姜汤的马店集,公社这边不紧着上,就是落后了。
这就是所谓做事的技巧,为官的手段,自觉站在大义一边,呲着大牙说这好、那好,也不及一点小小的心术。
按程序走,这碗姜汤要推下去,没个三天五日,都不叫走程序,十天八天或是拖到年后,也不无可能。
弄好了杂事,李胜利这边回归本业,姜汤施了,对于一些发烧、咳嗽的病患,他还是要再看一下的。
如果只是风寒感冒,也就是中医的风寒束表,那事情就简单了,姜汤正好对症。
无论是风寒感冒还是风寒束表,都是中医的说法,在西医眼里只有感冒跟流感,风寒、风热那不是西医的说法。
面对病症,李胜利这边无分西医中医,发烧的给了大白片,咳嗽的再观察一下。
风寒感冒不麻烦,麻烦的是流感,一旦确认是流感,村里的老人、小孩就需要好好的看护了。
伴随流感而来的必然是高热跟肺炎,老人怕肺炎,小孩怕高热。
针对流感,李胜利这里也有现成的药方,九十年代四九城的大流感,超过一半人染病,那可是血的教训,也是中医的高光时刻。
麻杏石甘汤,在防治流感的过程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桂枝汤、蚂黄汤、大小青龙汤、麻杏石甘汤,五剂解表药各有用途,桂枝汤用起来还有禁忌,这也是李胜利说感冒不好治的原因之一。
桂枝汤症要表汗,麻杏石甘汤要求无汗,两种药错用,错服麻杏石甘汤或许没什么害处,但桂枝汤不成,很容易束邪入里,让人病入膏肓。
李胜利要搞解表药传法的目的也在这里,面对小小的一个感冒,中医师在诊脉辨症上都会犯错误。
就别说下乡的赤脚医生了,十五六、十七八的年纪,你让他们诊脉辨症、准确施治,那就真的搞笑了。
简单的区分表证用药,是个不错的选择,有汗无汗总会分辨吧?身上疼不疼问问也就知道了。
对症用验方,就是最简单的传法方式,至于深入与否,就得看用药之人是否上进了。
赤脚医生的神器,针灸,当年就是这么推广的,简单的一套针灸针,认好了穴位之后,再给点对应病症的针灸方法。
当年提留医保的大幅度盈余,针灸起的作用很大。
厘清了心里的脉络,李胜利也给洼里的老头老太们做了提醒,一旦晚上有发烧的,就去老村部找他,家里的小孩子尤其要注意着点。
交待完了这些,李胜利就拿出医书跟本草,分别给了身后的妹妹跟肖凤。
让妹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