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家庭会议落下帷幕,虽说心里依旧不忿、不平,但为了儿子、女儿。
马凤兰还是找到了二女儿赵彩霞,拉进屋里交待了一番,女儿出去之后,叹了一声‘女大不中留’,也就算完事了。
女孩想要在村里有所作为,起码要高中学历,可有了高中学历,就会分配工作。
谁又稀罕回村里呢?
初中毕业,在洼里也算是高学历,可洼里村部,也就那么几个职位,男人都不够分,哪有女儿的份儿?
洼里四个队,还有正副队长八個位置,可这些队长,又有哪个不是老把式、农机手?
从屋里窗上,看着女儿亦步亦趋的跟着李胜利出门,马凤兰只能摇摇头,这可能是女儿唯一的出路了。
李胜利背上药箱,带着亦步亦趋的赵彩霞,一路到了医务室。
虽说赵彩霞有些黏人,但李胜利也不敢把她推给柳爷,常年嫖宿八大胡同的老货,可不是什么好人。
将赵彩霞推给他,只怕就是请老猫枕咸鱼,等着出事好了。
医务室门口,提前上班的老头老太早就等着了,一人一个小笸箩,老头盛的是旱烟,老太盛的是针线。
看着自己的医务室,马上要成为老年活动室,李胜利也乐见其成。
这些老头老太除了带来人气之外,还会带着十里八乡的消息来。
如今的农村,只有这些基本丧失劳动能力的老头老太,才能四处游走。
论消息的灵通,他们要强过村部的。
对于这些老头老太,李胜利还把他们当做了活招牌,虽说目前只是给他们治了一些外伤。
但是,等四君子汤有了成果,这些老头老太,就是他的下一批患者。
四君子汤用起来有禁忌,这些老头老太的基础病多,号脉辨症不准的前提之下,李胜利可不打算拿他们试药。
万一试坏了一个,砸的都是他自己的招牌。
有了上午的娘们大展雌威,李胜利之前的患者,也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
十一个建立了病历档案的患者,陆陆续续的来了,李胜利复脉一遍之后,就给他们一概送了四君子汤。
只是根据病症的轻重,区分了道地药材跟替代药材。
闲暇的时候,李胜利也拿出了从城里带来的肌肉骨骼全图,当时陆军总院的杜长林,给了厚厚一摞。
除了医务室的两副,李胜利还给赵家三兄弟,留在家里两副。
借着有人看腰伤的机会,李胜利也给赵彩霞初步灌输了一些骨伤的推拿知识。
靠在一旁竖着耳朵的柳爷,大概的一听,就知道李胜利所学,并不是出自一本正骨心法。
这小子的骨伤知识,有点驳杂,吹牛的时候可以说是包罗万家。
正经论起来,三五家的骨伤传承,还是有所涉猎的。
柳爷会的医术不多,但读的医书很多,这些东西瞒不过他的耳朵。
“小爷,您这是以郭门献药为基础的骨伤全科,二丫头要学,还得从郭门的手法开始。”
当面点破,柳爷是为了自家传承人好,受了郭门恩泽,不言不语假托正骨心法,初时倒没什么。
但打出名号以后,还是得感念人家的献药、献技之恩,不然在医界就不好立足了。
“您老高明,说是郭门手法,不是怕人不信吗?”
李胜利学的正骨手法是学院派,也就是以郭门献药为基础揽各家所长,形成的正骨流派。
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基础的知识一说,但凡是看过郭门献药资料的,一听就会明白。
“高明个屁!
同为医家传承,郭门献药我能不去看看?
受了人家恩泽,还是要挂在嘴边的,不然也是对于一门传承的不敬。
咱们爷们算是蹚出了一条小路,脚下有了立足之地,还是要正大光明的。”
柳爷的点拨,李胜利虚心接受,这话说的在理,如果再假托正骨心法,还真是说不过去的。
完成下午的义诊,回家的路上,偶尔有药香袭向鼻端,柳爷虽说已经年过六十,但五感不错,吸了吸鼻子问道:
“小爷,咱们这一天舍了二十多副药出去,会有效果吗?”
对于医书、对于医家轶事、对于三教九流,柳爷这边都熟。
但对于药效反馈于脉象,他就抓瞎了,自小受挫于诊脉,一旦涉及到了疗效,他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恐惧。
“当然会有,我估摸一半人要观望,村里药锅不够可能也是原因。
剩下一半么……
多半会没事,有些人会臭屁连天,也有的人会跑肚拉稀。
今晚应该就这些了,明早,或许会有立竿见影之效,早饭多半都能多吃一些,午饭也差不多。
没事的那些基本就是对症的,明天一早醒来,会精力旺盛一些,就跟睡完了懒觉差不多。”
听完自家传承人李胜利说的,柳爷的眼神有些怪异。
这小子年纪轻轻的第一次用药,就敢吹的跟一些大医家一样,开方效如桴鼓,症状娓娓道来。
这特么有些伤天理了!
“小爷,咱们仨都是自己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