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刺痛传来,陆培风叹息一声:“给他准备。”
马车很快准备好,孟柳带着沉舟跟元香上车,陆培风挟持着陆骁也上去。
“所有人不准跟着。”他沉声道。
马车一路疾行,身后跟着追兵,一直行了约莫四五十里路。陆培风想直接了结的陆骁的性命,孟柳却拦住他:“别杀他。”
她担忧的是今日杀了陆骁,等回过神来陆培风会怪罪自己,陆骁就是千不好万不好,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陆培风却是以为她对陆骁还有情,他酸溜溜的直接将人扔下马车。自己一个人屈膝在一旁生闷气。
“少爷,夫人,我们去哪儿?”沉舟驾着马车询问。
孟柳笑笑:“去南边吧,我们去看海。”
因为这句话,陆培风的神色总算好看了一点,他进入马车内部,坐在她身旁,元香也不想做电灯泡,何况沉舟替她挡剑的情谊在,她此刻也想多跟沉舟亲近亲近。
一时之间,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他们二人。
孟柳拉过他的手:“怎么了?”
陆培风憋了半天才问出口:“你是不是对陆骁还有感情?”
孟柳失笑,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她是那么荤素不忌的人吗?什么脏的臭的都要?
“你想哪里去了,我对他从来没有任何感情。”
陆培风松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泛红,但仍然继续问:“那你为何要让我放了他。”
“笨蛋,他就算千错万错也是你的父亲,陆骁好歹也是侯爷,你若是杀了他,朝廷那边也会派兵追杀我们,以后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
陆培风搂住她,亲了又亲:“母亲,你只能喜欢我。”
“知道啦!”
一行人全然没有刚刚对战的焦虑,欢欢喜喜向南边行去。
*
陆骁这边,本就身体不好,被贸然扔下马车,他的亲信很快找到他,带着他一路回了鹿城。
大夫上门将养了十来日他才清醒过来。
一醒过来,他便知道,这二人此去很难再找到踪迹,但就这么忍下这口气,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当即收拾行囊立即回了京城。在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皇帝告状,他是苦主,被妻子跟儿子双重背叛,所闻之人无不为他掬一把眼泪。
皇帝当即找了画师将孟柳跟陆培风的画像细细描绘,打算等绘制好就下通缉令。哪知道次日,陆骁前头三位暴毙妻子以及死去的众多小妾家人就上了宫门,敲响登闻鼓。
这群人中,有朝堂重臣,有平头百姓。他们一把眼泪一把泪的呈上所有证据,在宫门口哭天抹地。
“威勇侯不是人,我女儿根本就是被他折磨至死!”
“求圣上还我们一个公道啊!”
“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家,娇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被他夺去,他偏生喜好虐待,我的女儿死的冤啊!”
事情已过去许久,证据微乎其微,只剩下陆骁遣人制造的一些道具可做证据。
茶楼里。
一貌美女子跟一俊美男子相对而坐。
“之前不是还说他们恶心吗?现在又来求我帮你。”二皇子笑着打趣。
婉月神色有些不自然:“母子不伦是恶心,但陆骁更恶心!我好像有些理解陆培风跟他母亲了。”
二皇子倒茶的动作顿了顿,他眼中有光闪过:“是啊,有陆骁那个恶魔在,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发展到这一步不足为奇。”
婉月当日初听闻陆培风所言,回去后是吐了,但毕竟是第一次动心的人,思来想去她也想不通,渐渐的随着时间过去,过往的恶心也逐渐消散。
这半月,天下都在传闻,陆培风跟孟柳是如何感情甚笃,杀出重围。
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多了,婉月也有些感动于这样轰轰烈烈的感情,所以她试着去查,是什么导致他们走到这一步,没想到一查就查出来陆骁是个变态。
婉月问:“哥哥,你说真有那种不惧世人眼光的感情存在吗?我会不会遇上呢?”
二皇子撩起眼皮看她,喉部滚动:“你不害怕?”
婉月沉吟半晌:“若有人也愿意挡在我前头,任世人流言蜚语也不弃我,那我不怕。”
二皇子笑了,他站起身,一把搂过婉月:“若我说我也愿意呢?”
婉月顿时大惊:“哥....”
话音未落,她的唇瓣被相依为命的哥哥堵住,她满心都是惊恐,内心如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
随着陆骁犯的罪孽被一一揭发,孟柳跟陆培风的通缉令也没有下发。敲了登闻鼓,所敲之人须得接受杖刑,皇帝必须得开放宫门秉公审理。
这一次涉及到的人,下到平民百姓,上到朝廷官员,任是皇帝有心想偏颇陆骁也不成,最终威勇侯被褫夺爵位,秋后问斩,此罪倒是不足以夷三族,而侯府老夫人也在两年前就薨逝。
陆氏族人皆被贬为平民,陆培风跟孟柳本就无官无职,这一下倒是让他们二人名正言顺起来。
虽然母子不伦,一些腐朽的百姓还是颇有微词,但陆骁所犯的罪孽在前,倒惹得许多闺阁女儿家感叹他们惊天动地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