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站在原地,阴沉着脸,沉吟片刻,又举起了手中的通讯设备。
虽然他不太相信就刚刚那个“狼王”有那个能耐在萨卢佐和罗塞蒂以及西西里三家注视下伤到拉普兰德和切利尼娜,更不相信那个愚蠢的东西有能耐突破他在两小只身上下的保护术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湛月明白雏鸟迟早有一天要自己直面风雨的道理,他不是那种短视而愚蠢的家长,但起码不是现在,不该让两个明年才满十岁的幼童去面对这些血腥。
“滴,滴,滴——咔哒。”
“湛月,新年快乐,有什么事么,需要你打我这个私密频道?”
手中仪器传来阿尔贝托的声音。
“阿尔贝托,新狼王出现了,”湛月的声音无波无澜,“他声称要对我身边人动手,你知道该怎么做。”
萨卢佐家族驻地中,阿尔贝托脸色微变。
他当然知道湛月口中所说的“身边人”指的是谁。
他的女儿,拉普兰德。
虽然说这些年来,拉普兰德似乎认湛月比认他这个父亲的时间要多得多,但拉普兰德仍然是家族的继承人,加上湛月压着,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不遗余力地保护拉普兰德。
阿尔贝托眉头微皱,眼眸低垂,一缕思索的神色流转。
“湛月,如果我在西西里之前把那个不知死活的狼王的脑袋拿到你面前,你会不会考虑让萨卢佐代替西西里?”
湛月“啧”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径直挂断了通讯。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阿尔贝托还是这副德行,湛月也懒得跟他废话。
阿尔贝托永远把家族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也正因为如此,即使拉普兰德现在已经完全算是湛月的人而非萨卢佐的人,但只要湛月对萨卢佐没有想法,阿尔贝托就是会无视这种奇怪的现象。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的拉普兰德继位,很有可能带领家族发展壮大,取代西西里。
湛月马不停蹄地继续又拨起号来。
“牧狼人阁下,新年快乐,不知这么晚了,找老朽何事?”
那头传来罗塞蒂的老家主的声音。
湛月自然有跟罗塞蒂的家主接触过,毕竟切利尼娜就在那里住着。
“有人盯上了切利尼娜。”
“噢,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老家主似乎有些惊讶,语气中带上了点讶异。
“帮我保护好切利尼娜就行。”
“……放心,乔万娜那妮子可喜欢德克萨斯得紧,就只是为了自家的乖女,也得尽力保护德克萨斯。”
湛月挂断了通讯。
两边都安排好了,湛月这才揉了揉眉心。
收起通讯设备,湛月随意找了个能避雨的屋檐躲了进去,收起雨伞。
他幽幽地注视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注视着雨水被血水染红,而后又被漆黑冰冷的雨水冲刷干净,进入下水道。
西西里没有让他久等,很快,一群警员就乘着警车到了现场。
湛月微微有些讶异。
叙拉古的法院和警局系统比起家族来说就是一个笑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些警员了。
不过,法院和警局的人大多都是西西里的人,即使不是,身上也烙印着西西里的烙印,虽然地位低下,但处理现场这种事也算是刚刚好。
没法,82年的叙拉古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法院的话语权比之后世还要低。
“湛月先生,外面雨大,血腥气也不好闻,还请上车一叙。”
就在湛月思绪翩飞的时候,一个鲁珀警员挤开正埋头干活的同事,堆着笑脸到了湛月面前。
湛月瞥了眼这个警员,点了点头。
警员大喜,连忙带着湛月上了警车。
“你有什么要跟我单独说的么?”
上了车,湛月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偏头看向坐在旁边驾驶位的警员。
“大人慧眼,小人确实有事要和大人单独商量。”
湛月收回视线,扭头看向窗外那些正在干活的警员。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事?”
“呃,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西西里家,您牧狼人的威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人我早已神往久矣……”
“有事说事,别扯。”
湛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个家伙的攀关系。
警员也不尴尬,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热情的笑脸。
“是这样的,大人,夫人在给小人通讯,下达命令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小人一件事,要特别告诉您,”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真切的乞求,“之后,小人和小人这些干警察的兄弟,就暂时归大人您管了,还希望大人能够用一用我们这些人。”
嗯?
湛月有些惊讶,西西里这是什么意思?
湛月暂时没有急着回答警员的话,而是低眉思索起来。
西西里给了他一队警察。
这事不大,再怎么说,也只是给湛月一队趁手的人马,而这只人马什么大事都干不了,但同样的,小事都能交给他们干。
但在政治意义上,这事不小,湛月“牧狼人”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