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息道:“太子的才智无人能及,朕不能冒险。若真的激怒了他,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而且,太子妃……朕本来都准备好了,可是看着那丫头,到底下不去手,也就只能成全他们了。”
“太子妃是个好孩子,臣妾也喜欢她。可是,东宫只有太子妃一个,百官会怎么看她?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惠妃是真的为儿子儿媳担心。
皇帝反而安慰她道:“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儿子会有办法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太子一直都在致力于一场浩大的改革,从书写方式开始,通过大齐之音一点一点改变百姓的思想认识。他们夫妻很得民心,专情比多情更好……”
谢淮舟带着沈梦先回东宫换了衣服,同时商量计策。
虽然父皇允许他们见一面,但也只能私下里见,绝不能被人发现从而猜测出真相。皇帝是不知道崔义也知道此事,否则崔义哪里还有命在?
“要不选在平王府吧?”谢淮舟提议。
“好!”
现在太子和太子妃搬到东宫,但平王府依然是太子的产业,有人打理。独孤湘云也还在平王府住着,却没有人再将注意力放在那边。
于是,谢淮舟和沈梦悄悄出了东宫,谢淮舟去蜀王府找蜀王,沈梦去沈家接了娘亲一起去平王府。
云晚娘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只是不肯说话,也不吃东西。但听说要带她去平王府与丈夫见一面,当面说清楚,她却点了点头。
沈梦看着娘亲一双眼睛还是又红又肿,很是担心。娘亲的眼睛不好,是不能哭的。
因为没吃饭,云晚娘身上没什么力气,脚已经好多了,只是还不能走路。
沈梦和她一起坐小轿进了内院,直往关雎院去。
关雎院的水地龙才烧起来不久,但屋子里已经暖和起来了,并且没有一点火气,让室内温度大概保持在十七八度左右,穿一件夹袄就行,很是舒适。
沈梦帮着娘亲去了外面的披风,和哥哥一起扶着她坐下来,又劝道:“娘,等会儿爹爹来了,你们好好说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夫妻多年还不了解么?我想昨晚的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
“娘,您到底怎么想的啊?”
“……”
“娘,昨晚爹爹说了一句什么话让您伤心了?”
“……”
云晚娘什么话都不说。丈夫明明还活着,儿女都知道,却唯独瞒着她,为什么?她这么闹,其实只想逼着他与自己见一面……
沈维安和沈梦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沈梦一路上已经问过很多次,也劝了很多话,可是云晚娘什么都不说,让她也束手无策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谢淮舟就带着蜀王回来了。
沈梦正要兴师问罪,问爹爹昨晚到底说了什么话,惹得娘亲要自尽以表清白,却被谢淮舟拉开了。
“岳父大人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们出去,让岳父岳母好好说话。”
沈梦听谢淮舟这么说,便跟沈维安一起出去,让二老单独留在屋里说话。
谢淮舟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他只小声道:“岳父大人说,昨晚那个救了娘亲的张老板,多半是皇上的人。皇上曾经说过不许他与岳母相认,所以他只能离开,而且还得让皇上相信他是真的相信了那一幕戏,以为妻子已经背叛了他……”
沈梦这才醒悟过来,爹爹这样,竟然是想要保护娘亲?
“可是,爹爹怎么知道那是皇上的人?”沈梦就一点没想过昨晚西市的那一场意外是人为的。
“猜的。”
“猜的?”沈梦与沈维安对视一眼,很是不解。
“你忘了?岳父大人跟着蜀王那么多年,自然也见识过不少,虽然那位张老板真的是个商人,但总有些地方能暴露出他密探的身份。而除了父皇,他也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来试探他。”
沈梦和沈维安点头,不觉都是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皇上发怒,会不会直接杀人?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人通知爹爹去灯市上见娘亲的。”沈梦很自责。
她原本只是想着爹爹这么多年不见娘亲,自然是很想念的,不能相认,在街上看几眼也能缓解一些相思之苦。哪里知道父皇就不高兴了呢?
父皇也太小心眼了吧?
沈梦本来还想腹诽几句,但仔细想想,父皇这么做似乎也没有错。父皇让爹爹冒充蜀王,这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大胆的事情,若被人揭穿了可就不得了了。他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而且,父皇还答应了过两年就让爹爹和娘亲团聚。
算了,父皇还是很好的,对她那样和蔼,对爹爹也算开恩了。
谢淮舟小声道:“父皇有意让岳父大人接掌内书令一职,所以才加强了对他的监控。”
“内书令?”沈维安大惊。
“不是好多年都没有设内书令了吗?”沈梦也震惊地望着谢淮舟。
所谓的内书令,其实就是中书令,隋文帝为了避父亲谢忠的讳,将中书令改为内书令。其实内书令就是宰相,职权比六部尚书还大。近几十年来,这个职位大多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