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娘见了,不由疑惑道:“梦姐儿,难道你知道那位公子是谁?”
沈维安也道:“我送妹妹出嫁的时候,有一天傍晚在一个小镇上的码头停靠,我和陈之谦去镇上的酒楼吃饭,曾见过一位公子,估计就是他。他带着的那群手下个个都身手不凡,陈之谦猜测说多半是军中的人,说那位公子多半是位大将军。”
沈梦轻叹道:“陈大哥猜得不错。但他少算了一个人,我觉得那位公子就是当今三皇子,曾在边疆戍守近十年的平王殿下。”
原来是三皇子,难怪那天晚上那些刺客刺杀不成那样恼怒想杀了她泄恨呢!啊,不好,难道她又搅和进皇子夺嫡中去了?那可是随时会掉脑袋的事情,看来那京城不去也罢,也得交代哥哥不要跟三位皇子走太近才好。
“啊?竟然是位王爷?可是,可是他找你爹的手稿做什么?你爹过世都这么多年了。”知道了谢淮舟的身份,云晚娘便不觉有些后怕起来。还好那天她听说有人赏识自己的丈夫,心里高兴,一直对王爷很客气。
沈梦轻笑道:“听说当年爹爹乡试的策论连皇上都夸赞的,或许王爷以为爹爹还留下一些好的治国之法呢?”
云晚娘听到这里,想起沈嘉齐,忍不住又是伤心又是骄傲。
沈梦见了,又赶紧和哥哥一起来哄她。
云婉芳听到消息过来,看到云晚娘和沈维安、沈梦母子三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不觉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进门都快半年了,虽然姑姑对她也好,可她总觉得不管丈夫还是小姑,都拿她当外人,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云婉芳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连玉兰那个丫头都比不上。回去跟娘说,娘别的都不担心,只让她要尽快把家里的当家权拿过来。何氏知道沈家以前是梦姐儿当家的,可现在梦姐儿都出嫁了,媳妇儿当家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可是谁能想到梦姐儿居然没嫁成,又回来了。
而自从沈维安表明了暂时不跟云婉芳同房,就搬去了书房住,两个人平日里见面的机会也少。云婉芳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丈夫特意娶回来帮他照顾姑母的。
既然没嫁成,沈梦回来以后,第二天就去舅舅家说明此事,又写了信让人送给老家的大伯三叔小姑父和大堂姐几家。
信里,沈梦自然是说得很清楚的,拜堂之前就退了婚。可别人不知道啊!顾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言半语的,就到处嚷嚷沈梦刚刚嫁过去就被人休回来了。于是,老家也很快起了流言,不管沈家人怎么解释,人家就是认准了谣言才是真相,直将沈嘉永气得想出去打人。
沈梦犹豫着要不要将舅舅和小姑父添妆的陪嫁还回去,云晚娘却摇摇头,说既然已经给了她,就是她的了。再说,她这次虽然退了婚没嫁成,但到底是要出嫁的。也没有给人添妆添两次的,就当是提前给了。
因为沈维安要赶着去京城,而云晚娘又不肯走,沈梦又不大敢去,云婉芳是想去而不能去,沈维安也只好自己带着个小厮走了。
却说当初沈梦出嫁的时候,那嫁妆可是很出了一番风头的,如今不过十几天,居然又拉着嫁妆回来了,自然让人猜测不已。
于是,不过几天,沈家姑娘出嫁就被休了回来的谣言就传遍了合江的大街小巷。一开始,大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好好的姑娘,举人的妹子,怎么刚刚嫁过去就给休了呢?但随后不久有从江阳回来的人便带来了详细的消息,说沈家姑娘克夫。这边刚刚议定婚期,那边陈家公子就病倒了,这不,刚刚把沈家姑娘休了回来,人就好了。
这流言传得似模似样的,还真有不少人相信,等云晚娘知道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沈梦和云婉芳整日衣不解带地服侍她,又说了好多话开解她,可她心中忧虑女儿的未来,解不开心结,这病就一直不见好转。
沈梦知道娘亲是忧心自己的将来才这样的,想了想,只好劝道:“娘,要不我们去京城吧!京城离这里远,到了京城就不会有人知道我退过婚的事,我们还能跟哥哥在一起照顾他。过了年嫂子就十七了,也该跟哥哥圆房了。虽说哥哥是一片好心为了嫂嫂的身体着想,可哥哥一个人在京城一住就要三年,难免嫂嫂不多心啊!”
云晚娘想着这也是个办法。
“可是娘这身体,唉……”
“所以娘您一定要好起来啊!女儿的未来可指着您呢!还有,您就不想早点抱孙子吗?您早点好了,我们早点去京城,您才能早点抱孙子啊!”
或许是心里有了期盼,沈梦照顾又细心,到了六月初,云晚娘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却说自从沈梦克夫被休的谣言传开以后,沈家连个下人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沈梦想着之前买的那几个小丫头似乎也不太安分,又打定了主意要去京城,便陆陆续续将家里的下人打发了一部分,留下来的也制定了规矩,调教了一番,家里的氛围就好得多了。
六月十二那天,忽然有媒婆上门,居然是给沈梦说亲的。云晚娘虽然心里不抱什么希望,觉得这合江县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家,但还是耐心地请了媒婆进来坐下听人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