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赵庆元特意来了县城,为沈维安查看辅导功课,知道沈维安去年六月摔断了腿,耽误了县学好几个月的功课,赵庆元本来有些担心,谁知道一番检查下来才发现,沈维安不但没有落下功课,反而学识大有长进。他很肯定地说沈维安这次下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而后就放心回去了。
二月,已经十五岁的沈维安参加了县试,跟他父亲一样得了第一,云晚娘听到消息,不禁喜极而泣。
这次云仲济也参考了,虽然不如沈维安考得好,但也过了县试。
表兄弟两个结伴去了江阳。云家在江阳有好几间铺子,几年前还置了一个小宅院,兄弟两个就住在这里,一边温书,一边出去参加各地读书人发起的文会,也交了不少朋友。
来到江阳的第三天,沈维安就梳洗了一番,带着礼物去陈家拜见。他本来是想着请云仲济跟他一起去的,可云仲济听是去梦姐儿未婚夫家,怎么都不肯去。
陈明朗带着妻儿在任上,家里只有他的母亲和祖母,还有长房的堂兄。
沈维安人长得俊秀,又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倒是很讨两位老人家喜欢。他将妹妹绣的两副抹额送给两位老人家,老人家看那花样别致,针脚细密,不禁连声夸赞,又送了不少见面礼给他,还拉着他的手问他家里的情况。
听说现在家里基本上靠梦姐儿刺绣为生,两位老人家不由很是感慨。虽然沈梦还没有嫁过来,两位老人家也没见过她,但她们之前对沈嘉齐印象就很好,如今见沈维安也是个聪明知礼的孩子,再想着沈梦如此孝顺能干,心里十分满意这门亲事。
沈维安本想着,要是陈家对他态度不好,看不起他们家没落了,流露出一丁点想要退婚的意思,他就帮妹妹退了这门亲事,却不料人家不但一点要退婚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对他很是亲热。既然如此,沈维安也只能打消退婚的念头,反而下定决心回去以后好好劝着妹妹,陈家的婚事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之前陈伯父那边在父亲去世后来信便少了,也可能是因为路途遥远不方便。沈维安相信,有这样好的曾祖母和祖母,那个陈之砚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家二老还邀请沈维安住到家里来,说家里什么都有,书房里那么多书可以让他看,空房子更是多,就是少了点人气。或许是两个老人家很久没看到孙子、重孙子了,不知不觉中对沈维安有了点移情。
如果沈维安不是跟表哥住一起的话,他还真有些心动。一来书房里那么多书,确实吸引他,二来他也想好好讨两位老人家欢喜,将来也能对妹妹更好一些。
最后,沈维安还是决定不住在陈家,但隔三差五地就提着点糕点去看望两位老人家,给她们说外面的笑话解闷,又将平时妹妹说起的养生方话说给她们听,陪着两位老人家去院子里散步呼吸新鲜空气什么的。你别说,他在陈家的这些天,两位老人家的精神可是好了不少。
为此,陈明朗的大堂兄陈广深也对沈维安也很是关爱。心里觉得这沈家虽说运气不好,好好的一个举人被强盗给杀了,但家教还是很不错的,看其子弟也很出息,这门亲事结的不错。
四月府试,沈维安考得很好,又是第一名,云仲济也顺利通过了。两人写了信回去报喜,紧接着就准备院试。院试在沈维安看来,也没什么难度,轻而易举的又考了个第一,在江阳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新来的学政韩大人颇为看好他。
陈家听说沈维安考得这样好,还设了宴帮他庆祝。考完了,榜也发了,他也要回去了。两位老人颇为不舍,告诉他有难处就写信来,还让他有时间有机会带着娘亲妹妹来陈家做客,最后又准备了很多礼物,说是送给沈梦和云晚娘的。
云仲济这一年来与沈维安走动得勤,颇受他们兄妹的影响,这次也顺利通过了院试,成为了一名秀才。表兄弟两个等发榜以后又去江阳的各类店铺里逛了一圈儿,给家里人买了不少礼物,这才欢欢喜喜地赶回合江县。
沈维安和云仲济中了秀才,沈家和云家自然都是高兴的。云仲济总说自己能中多亏了安哥儿和梦姐儿,这本是他的真心话,因为和安哥儿、梦姐儿一起讨论这几年的试题,他觉得自己获益良多,进步不少,可惜别人都是不少的。何氏甚至还为此恼恨沈梦不安分,都十二岁的大姑娘了,也不知道避讳已经成婚的表兄。
五月,云晚娘带着沈维安、沈梦兄妹两个回老家给祖父祖母和父亲上坟,告诉他们安哥儿考了秀才,也让他们泉下有知,保佑安哥儿今后科举路上一路顺遂。
顾氏见了,自然少不了说几句酸话,又显摆他们阳哥儿如何如何得李大人看重,生了个儿子如何聪明可爱,八月就要参加乡试考举人了之类的话。
沈梦一家听了,只为沈维阳感到高兴,并没有像顾氏想的那样心生嫉妒,倒是让顾氏失落得很。
之后,她们又去赵家和王家住了几天,便回了县城。
七月,陈家老家的信送到了永昌府。今年年初,陈明朗正式升任永昌知府,下辖包括西城在内的五个县。老人家在信里写了沈维安去江阳参加府试、院试的事情,又说了沈家现在的情况,隐隐有责怪陈明朗对沈家关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