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莫悉兴奋地失眠一整夜。
躺在床上,窝在被窝里,她一遍遍反复回味咀嚼着、与山鸥尚有余温的湿吻。
整晚始终都上扬着唇角。
如上瘾般,她无时无刻不幻想着再来一次。
天光乍现,莫悉了无困意,掀开被子,索性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爷爷,妈,爸早!”莫悉哼哼着小曲,心情大好地冲餐桌上众人问早。
刚一坐下,陈姨和邹姨便将小初沂领了下来。
一见到小初沂,她立马跑下桌要去抱她。
“陈姨早!邹姨早!还有初沂,你也早啊!”莫悉将小初沂抱在臂弯,蹂躏式地蹭了蹭那张过分长像山鸥的小脸。
桌上桌下几人面面相觑,甚有疑惑。
“妈妈,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小初沂眉眼弯弯,似乎很享受妈妈的怀抱和亲昵接触。
没什么重要的事,平日,莫悉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小初沂每早坐上去学校的车时,都不能见到她。
“因为妈妈今天要送初沂去学校呀。”莫悉勾勾她小鼻子,将她放进了她的专属餐位上。
小初沂鼓动着双手笑得灿烂,眼里明晃晃的,含有期待和欣喜。
莫天明见状,不忍直视地摇了摇头,他微微蹙着眉心,抿紧唇线,朝苏枫递了递眼色,似乎在嫌弃莫悉道:德行。
昨晚见山鸥的事,苏枫一五一十都跟莫天明提了一嘴。
用脚指头想,莫天明都知道莫悉这没出息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苏枫拿白眼瞪他。
随后一脸和颜悦色看向自己女儿与孙女,非常双标地心满意足笑了笑。
“太爷爷早!爷爷早!奶奶早!妈妈,沂儿开始吃饭啦。”动筷前,小初沂都会这么喊上一句。
“沂儿乖,吃饭吃饭,吃完赶紧上学校去。”自从宁芷柔去世后,众人眼中的莫新康,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此情此景,举家和睦,莫天明暂时忘记了莫悉的不成器,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趁莫悉走后,莫天明主动和苏枫商量,考虑要不要将莫悉与山鸥的事告诉给莫新康。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莫新康居然早就知道了。
早在山鸥和余礼第一次去参加宁芷柔生日宴会时,宁芷柔在泳池后,将莫悉站在二楼阳台、目睹山鸥被家暴时的咬牙切齿和心疼的一幕看在了眼底。
孙女的小心思,她总能一眼看破。
后来逼她相亲,也是想让她们能更勇敢一些。
关于知情这件事,她和莫新康一直没跟莫悉提过,哪怕临走前,她也只给莫悉留下一句:“无论喜欢什么,就现在,勇敢去追吧!”
奈何莫悉当时不明白宁芷柔确切指的什么。
宁芷柔重病期间曾叮嘱过莫新康:如果莫悉不主动提及,或者最终她们没能在一起,那就不要告诉她 他们是知情的;如果她们复合,觉得遗憾没能得到她的祝福,那她临终前那句话便是对她们最好的祝福。
她希望,莫悉可以做到直面内心,直面真相,不会因为情绪和表面现象而被迷惑或恐惧。
“爸,那你们不介意吗?”莫天明好奇。
“我们介意的,只有悉悉她本人开不开心。”莫新康看着莫天明,答得坚定且从容。
这句话似醍醐灌顶般,将莫天明头浇得低低的。
事实上,刚一开始知道真相,不介意是假的。
可通过科普相关知识,了解其余众多国家均合法后,他们开始逐渐理解,正常看待。
得知山鸥死讯后莫悉情绪最低落那段时间,宁芷柔的八卦眼线陈姨曾告诉过她、莫悉跟莫天明苏枫出柜的事。
大概是见过莫悉曾因山鸥消极颓废、苟延残喘的最低谷,也见过她因山鸥而重新生动活泼、神采焕发的生机勃勃,所以,他们只要他们的悉悉开心便好。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她的爷爷奶奶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可宁芷柔始终没等到莫悉迈出的那一步——
明白莫新康和宁芷柔的良苦用心后,莫天明自愧不如,开始反思自己……
反复检索,好像,除了学业和事业,他对莫悉的了解,甚少。
甚至,连她的爱好、她喜欢吃的菜、她什么时候从可爱活泼变成如今内敛成熟的性格,他好像都不知道。
作为父亲,他真的很失职。
破天荒的,莫天明打了自莫悉成年以来除了工作学业之外的第一通私人电话。
嘟声响起后,电话很快被接起。
“爸,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电话里,莫悉语简意赅的声音有些焦急。
印象里,除了天大的事,莫天明几乎不会主动联系她。
莫天明内心五味杂陈,他敛了敛情绪,清了下嗓子:“不是,我想问……山鸥,她和她家人,今天有没有空?我跟你妈想请她们家人来家里吃个饭。”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站在校门口的莫悉几度怀疑是自己误听。
她掐了掐自己手腕,斯~好痛……
“我问问她答复您。”莫悉压下不自觉上扬的唇角,故作平日跟他清冷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