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很感激二哥这个时候的大度,有人撑腰的感觉很不错。
她也不能那么不知礼数,别人又出人又出力的,不能还要在往里面搭钱。
“二哥,肉和菜家里有,不用买了,明天麻烦你们了。”
有好吃的不好干,这给大家打了一剂定心针。
“明个我来。”
“算我一个。”
80年代哪有那么多找到活计的,大部分农户一年到头,只能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那个时候的人也不乏精明的,但是大多都不怎么耍滑头。
在乡邻干活的大事上,只要管饭,工钱都好说。
没钱给也行,我家里有事,你也来帮忙,两清即可。
那时候人际关系相对单纯,不是一切朝前看。
真是谁家遇到难处了,也愿意不考虑回报,主动伸出援手。
那时候老赖不是没有,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承别人情。
对于雪中送炭的,一直念着还人情。
没有借钱不还的,一分一厘都论的很清楚。
高季喜还大手笔借给过做服装生意的好兄弟。
他人走后,朋友来还钱时,云溪才知道有这笔钱的支出。
高季喜朋友很多,他往外借出去的钱也不少。
突然车祸走了,许多事情都没来的及交待。
遇到拿着欠条上门的,云溪都认。
虽然她孤儿寡母日子艰难,别人在他们家需要帮助的时候,主动施以援手。
这份情她记得,不能让人寒心了。
云溪两口子都是懂得感恩的人,高季喜借的每一笔钱,云溪都有账本。
没有找上门的,她也还了。
云溪的做法无形中为她赢得了很好的口碑,云溪的声望越来越高。
这都为她后来做生意成功打下了铺垫。
一个人有能力固然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但人品决定了她能走多高的上限。
那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后,云溪的日子恢复了平淡。
也就是在那一夜,婆媳二人敞开心扉,婆婆开始真正接纳这个小儿媳。
虽然婆婆依然看不上两个孙女,对孙子还是没话说的。
她明白了云溪真正的心意,也是感动的。
儿媳不到三十的年纪,相貌姣好,有好事的媒婆往她这里打探过好几次口风了。
媳妇严辞拒绝了。
她那时只当儿子刚走,二人感情深厚,时间久了,人心异变,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后来媒人上门介绍的一些对象条件都还不错,有一个更是在油田上工作,他只要求不带男孩。
云溪拼着命生下的遗腹子,她怎么可能丢下。
更别提她从来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图。
如果真有那方面的考虑,她压根不会要腹中的孩子。
那时候计划生育多严格啊,整天东躲西藏,真生下孩子,也要补交罚款。
高季喜去世后,计生办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溪生了三胎,没有人上门找不自在。
云溪漫天神游时,终于等到了高季喜回家。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秋后算账来了。
高季喜蹑手蹑脚来到卧室,看到媳妇闭眼时,他不着痕迹松口气。
下一刻,云溪突然睁开眼,一动不动盯着她。
高季喜被骇的后退一步。
这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落在云溪眼中,云溪看向高季喜的目光意味深长。
云溪的眼睛很大,在灰暗的灯光下依然隐约有光芒流转。
她看到高季喜进屋,慢慢坐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透。
云溪没有透视眼,可她这煞有其事的做派,还真像那么回事。
高季喜也只是刚开始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到了,缓和来后,他恢复了镇定。
他虽然走的匆忙,没有和媳妇交待一声,但他干的都是正事啊。
媳妇应该不会怪他的吧?
才怪,那是他想当然的。
只要是女人,小至一岁孩童,大到80岁老太,就没有不小心眼的。
即便是那些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内心也有最温柔不可侵犯的圣地。
要不怎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媳妇,还没睡呢。等我呢吧,受宠若惊啊。”
高季喜嬉皮笑脸试图蒙混过关。
云溪定定看着他表演,不搭理他。
“嘻嘻,谁惹我们家小云了?是二嫂那个不开眼的吗?
小云,别气,明天我找二哥说道说道去。
我个大男人,也不好和个无知妇人辩长短是吧?
说出去也不中听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做兄弟的。”
高季喜用尽浑身解数哄媳妇开心。
云溪终于肯和他讲话了。
“我看你收拾赵芳不是挺有办法的吗?怎么换了自家人就变怂包了?”
云溪还记得那七年高季喜的不作为。
他太在乎家人,凡事总委屈自己媳妇。
以前云溪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是她傻,同样的蠢事经历一次,不能再多。
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