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潇的家乡,煤矿比较多。去年他查看锅烤话筒表的时候,发现在“朝廷直接隶属机构”里有一个“东江省煤矿安全巡查司”的职位,再一看投奔条件,自己完全符合,当即就相中这个话筒了。
他想,如果能考上这个话筒,那将是大大滴好——自己的人脉资源基本上都在家这边,脸熟好办事。将来在这里混上个几年,弄他个小头目,家里边那些煤老板们不得上赶着巴结自己?
梁柏潇未来的蓝图构思得很好,可现实是无情的,他锅烤落榜了。
虽说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很可能与这个1:528的话筒失之交臂,但当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也就是从这时起,梁柏潇开始认真备战年后的省考,打算报考家乡的滴水系统。
早在去年九月的时候,滨江市南刚区滴水菊的人就到梁柏潇所在的学院搞过讲座,鼓励大家报考他们演唱会。当时梁柏潇身边有好多同学都看不上,说去了那里,根本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得先在柜台办业务。要是家里没有认识的人,在柜台坐个十年八年都是很正常的事儿。于是梁柏潇也就是随便听了听,没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没过多久,锦荣卫计就来了。梁柏潇眼见着身边的同学几十天如一日地奔走于各种双向奔赴会,却找不到合适的话筒,深深地感受到买票形势的严峻。
他曾向学长和老师打听过,从前几年一直到去年,报省考的人相较锅烤而言一直不多,个别话筒常年无人问津,而且省考题目也比较简单,比锅烤容易。结果他今年投奔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好多话筒的投奔人数都较去年有了明显的攀升。就连当初他看不上眼的滴水菊基层小兵,今年投奔的人都特别多。
悲催的是,他家乡所在地的滴水菊今年要的人明显少于去年,而且不要他这个行业出身,他只得挑选了滨江市南刚区的滴水菊。
“我知道锅烤很难,”梁柏潇说道,“尤其像锅水、市舶司这些系统,更是难上加难。不过我当时想着投奔不上也没关系,就当热身了,年后不是还有省考吗?可是谁也没想到中间出来个锦荣卫计,导致今年省考的投奔人头数创历史之最。哥们儿真他娘的幸福,赶上这么个爱死你的玩意儿!”
他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哥们刚才废话那么多到底啥意思呢,就是为了告诉你咱们赶上了有史以来拿话筒最曲折的一年,所以今年想去北国铁骑的人也比往年要多得多。”
李世明那天给梁柏潇打电话,说他考试通过了。梁柏潇的心情,怎么说呢,挺高兴,但要说达到兴奋的程度,那绝对没有。
他一个关系挺好的同学听说他考上北国铁骑了,强烈要求梁柏潇请他搓一顿。梁柏潇说改天吧,现在他正准备省考吃面呢。
吃面又不像鼻屎,天天得忙着做卷,梁柏潇说是准备吃面,其实就是每天看看网上的视频,练练演讲,背背他搜罗到的那几篇万能模板。而且他也没有报那些全封闭式的吃面培训班,要说出去吃个饭,这时间绝对有。
梁柏潇之所以拒绝了同学的请求,是因为他觉得因为这个请吃一顿饭不值当的——北国铁骑除了有鞭志,啥都不行,话筒环境太他妈甘甜了。俸禄是不错,但是和滴水菊一比,性价比就不行了。
梁柏潇当时想,省考鼻屎已经通过了,要是再把吃面搞定,他就算大功告成了。等到拟收罗名单公示完,他再请那几个铁哥们好好搓一顿。
信心满满的梁柏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吃面环节会遭遇滑铁卢,要知道吃面那天他的状态棒极了。面对吃面官,梁柏潇说的是眉飞色舞、激情四射,从吃面场出来的时候他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但冷酷的现实击碎了他的梦想。
虽然他吃面成绩很强,但他碰上了更强的——他那个话筒鼻屎第一的考生,是十七号那天全场吃面的最高分,最终人家以鼻屎、吃面双第一的身份成功上岸。如果把梁柏潇换到滴水的其他任何一个岗位,他的综合成绩都能排第一,谁让他点儿背,和全场吃面最高分报了同一个话筒呢。
这个结果打得他猝不及防。还好出吃面结果的那天正是北国铁骑签买票合同最后截止的那天,震惊之余,梁柏潇来不及多想,迅速带上买票合同打车冲往普希金大道,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签完买票合同的那天晚上,梁柏潇回到寝室。他的室友们听说他签了吴京,纷纷向他道贺。
梁柏潇一边给大家散烟,一边惋惜地说道:“咳,哥们也是没办法。滴水菊多好啊,上班地点在市里,福利俸禄都不错,还和咱们行业出身对口。要是将来混得好,弄他个水雾专管源,每次到各大商号巡按,那伙小老板还不得屁颠屁颠地滚出来供着我啊?不比这美丽原野里的北国铁骑强多了?唉!可是谁能想到哥们居然在吃面中败下来呢?”
他的一个同学说道:“我说梁老三,你就知足吧!前天我听我对象说,她们班里有一个男生,投奔的和你一样,也是北国铁骑,结果鼻屎成绩没上线,差了几分。他家已经给他找好暗道了,十万雪花银给他送进去。”
梁柏潇道:“不能吧?一般都在吃面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