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哲先是重启了机器,发现没有变化后,只好上网搜解决办法。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下载补丁。但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款游戏的补丁。
失去耐心的客人叫来了老板。老板给鲁哲劈头盖脸一顿骂:“狗叉叉都不会!还学计算机的大学生呢!什么玩意!”
这要是放在以前,如果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骂他,他能把那人的粑粑挤出来。可是如今,为了生存,为了那几毛钱,他只能硬着头皮忍着。
康雅静过得也不好,每天站在柜台后,一站一整天,腿都站麻了。同样一件产品,她往往一天要向人介绍十几遍。
让她很不理解的一点是,天天早晨,她都要和店里的其他员工到商店门口去喊口号:“…快乐工作!心中有梦!齐心协力!主动出击…”一早晨要大声喊N遍。康雅静觉得这种行为非常傻叉,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像看耍猴一样看他们。
在学校的时候,康雅静最喜欢的就是节假日。但自打来这儿以后,节假日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炼狱。
她刚去没多久就赶上了五一七天长假,老板要求康雅静等几名女员工到大卖场门口揽客。每天清晨大卖场一开门,她就跟着那几名同事站在门口,一边鼓掌一边招呼着顾客。尽管两只纤弱的手掌拍得通红,但康雅静丝毫不敢懈怠,因为一旦被老板看见停下来,迎接她的必然是老板不留情面的斥骂。五一那几天,她整整瘦了一圈。
其实这些,她咬咬牙还能忍下来,越来越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同事间挖空心思的互相陷害和赤裸裸的争斗。
她亲眼看见过身边的两个同事,为了抢单子大打出手,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费尽口舌领来的顾客被同事撬走。
因为提成,曾对她关心备至的好朋友居然跑到老板那里说她的坏话。因为自己工作卖力,与她同批入职的同事竟然当面对她阴阳怪气地讽刺。
最让她寒心的一次,是有一天她好不容易卖出去一台笔记本,她满心的高兴,心想这个月的提成肯定少不了了。可是到下班的时候,她却发现这笔业务被记在了一位老员工的名下,那位老员工是一个在店里干了六年的本地女人。
康雅静不服,找那个老员工理论。老员工不仅一口咬定这是自己的业绩,还把她骂了一顿,什么“你个臭彪的”、“血彪的”都用上了。
康雅静哭着去找老板,可是没想到老板竟然把那名老员工叫来,让康雅静给老员工道歉。看着老员工那傲慢的神情,康雅静强忍着眼泪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每天往往是,康雅静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下班回到出租屋,正赶上鲁哲也窝着一肚子的火下班回来,两个人没说上三句话,就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大吵起来。结果就是康雅静坐在床上哭,鲁哲蹲在卫生间抽闷烟。
鲁哲想,自己的学校虽说是民办的,但怎么说也是所大学,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七月,两个人双双拿到了毕业证,但是他们丝毫没有喜悦,日子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过。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在十月的一个普通的下午,鲁哲突然辞去了网吧的工作。
那天,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人又一次揣着键盘来到了网吧。鲁哲认识他,花衬衫是这家网吧的常客,用的都是自带的键盘和鼠标,游戏打得不错,尤其擅长玩剑圣。但花衬衫的脾气不好,对网管经常骂骂咧咧的。
鲁哲给花衬衫把键盘和鼠标接好,没多久就听见花衬衫大喊,说机器不好使,要换机器。
鲁哲只好给他换。花衬衫嫌鲁哲拔键盘用力猛,随口骂了鲁哲一句。
这要是在往常,鲁哲心里再有气,嘴上也不会说什么。但那天鲁哲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顶了花衬衫几句。花衬衫暴怒,直接把老板喊了过来。
老板照例是对鲁哲一顿臭骂,然后对花衬衫满脸赔笑说让另一个网管顶替鲁哲伺候他。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花衬衫照常玩他的剑圣,鲁哲照常去别的责任区干活。但花衬衫不干,就要鲁哲伺候,换谁也不好使。没办法,鲁哲只好窝着火继续呆在花衬衫所在的责任区干活。
花衬衫各种刁难他。基本上每隔几分钟,花衬衫就会喊网管,不是让鲁哲买东西,就是让他处理一些小孩儿都会解决的问题。
反复几次以后,鲁哲终于在花衬衫的一次召唤中爆发了。
花衬衫把他喊过来,甩给他二十块钱:“给老子拿盒白沙!”
给二十块钱买白沙,指的就是十七块钱一盒的尚品白沙烟,这家网吧的任何一个网管和烟民都知道,鲁哲当然也知道。
看着花衬衫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鲁哲心里的火一下就蹿起来了,紧接着,一个念头快速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异常平静地接过钱,转身就去了吧台。
很快,鲁哲就买回来了。他手里拿着的,并不是十七块的尚品白沙烟和三块零钱,而是四盒五块钱的硬白沙。
花衬衫看着鲁哲甩到电脑桌上的四盒烟,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鲁哲,却说不出话来。
当然,老板又被叫了过来。不过这次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