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辉忙道:“等会儿我,我也去。眼看快考试了,我概率论的似然估计那节还没看呢。”
周三这天,陆海晨右脚的大脚趾开始发痒。周四痒了一整天,晚上洗脚的时候发现上面起了个小包,他也没怎么在意。结果周五一早起来,他发现小包变成了大包——皮很透明,里面全是灰白的脓水。这可吓坏了陆海晨。他课也不上了,赶紧到校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因为他大脚趾上有一根汗毛没有长出来,窝在毛囊里发了炎。大夫说,只要用刀子将包切开,把里面的脓水放出来,然后再吃点消炎药就好了。
陆海晨听大夫这么一说,脑袋都大了——又是刀戳手挤,又是消毒放水,听着就巨痛。
“啊?这个我有点受不了。大夫,还有别的办法吗?”陆海晨不安地问道。
大夫见他不乐意,只好改成打点滴,让他这几天注意调养,过几天看看效果,到时候如果不见好的话,还得切开。
陆海晨连连应允:“行行,那就先打点滴吧。”
大夫开药的时候,陆海晨想起父亲叮嘱自己的话:“你出门在外,要多注意保护自己。你和我的体质一样,都对青霉素过敏,用药的时候忌讳青霉素和头孢类的。”
想到这儿,陆海晨赶紧对大夫说自己青霉素过敏。
医生“啊”了一声,把手里的笔放下,看着陆海晨道:“那你先到楼上做个皮试。”
一听到“皮试”两个字,陆海晨浑身一个激灵。皮试给童年时代的陆海晨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当年做皮试的时候,陆海晨看着护士手里的针头“嗞嗞”地往外冒水,心里就害怕得不行,死活不肯做。当时父母、护士不停地在他耳边温言软语地劝说着,说这个东西不疼,而且就那么一下,就和往屁屁上打针一样。陆海晨将信将疑地将胳膊伸出去。
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见护士先将针头插进去,然后一个劲儿地往上挑,陆海晨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觉得再这么挑下去皮肤都得挑烂了。这种疼痛度和在屁屁上打针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疼得他哇哇大哭。
而他受了这么多罪,最后的结果却是青霉素过敏。从那以后,陆海晨发誓再也不做皮试。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大夫要他做皮试的要求。
大夫脸现不悦之色,对陆海晨道:“不用青霉素的话好的慢。”
陆海晨马上道:“没事没事!慢点就慢点吧!”
大夫无奈道:“那就只能用红霉素了。”
她刚要动笔,忽然抬头道:“你红霉素不过敏吧?”
陆海晨慌忙摆了摆手。于是大夫龙飞凤舞了一连串他看不懂的外星文,让他拿着单子去交钱取药。
护士给陆海晨扎好针后离开了,输液室里只有陆海晨一个人。没过几分钟,来了一对情侣,女的要打点滴。护士给她扎针的时候,她不停地哭,旁边的男友不停地安慰她。扎好后,她的男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给女友扎针的手盖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暖水袋,灌了热水给她垫在手底下。
那男生一边擦着女友的眼泪,一边满脸关切地问她想吃什么。女生弱弱地说了句“想吃包子”,男生马上就出去了。没过多久,那男生就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进来,坐在女友的旁边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陆海晨坐在一旁看着,心里是无比羡慕:“唉!看看人家,输液的时候还有人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再看看老子,孤零零地坐在这儿打吊瓶,真他妈的落魄!”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中来,想念起远方的父母。
陆海晨本来还带着大学物理课本,想趁着打点滴的时候复习一下。但旁边小两口的情话绵绵不断,搅得他根本看不进书去。
正在这时,陆海晨的手机响了,是尹杰发来的短信。尹杰告诉他,这个周末组织了一个双树县老乡大聚餐,让他参加。陆海晨回复短信,说自己病了,去不了。他短信刚一发出,尹杰的电话就过来了,问他得了什么病,得知原来是他脚丫子上起了个包。
尹杰满不在乎道:“切,我还以为你得了啥大病呢,原来就是起个包,多大点儿事儿啊!”
没等陆海晨说话,尹杰接着道:“明天中午老乡聚餐,咱们县在滨江这几个大学的老乡我全请到了,你是工程大学的代表,你明天必须得来!”
原来前不久尹杰在校内网上注册了账号,各种狂加好友。他这次请来的老乡,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校内网上认识的。
从九公寓到校医院,不过几百米的路程,今天早晨陆海晨来的时候,还一瘸一拐地走了老半天,更别提明天他要以这样的状态去N公里之外的东江大学赴宴了,所以陆海晨明确拒绝了尹杰的邀请。
尹杰火了,给陆海晨一顿训斥:“你别给我整没用的,不就是长个包吗?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矫情?我不管,到时候你就得给我过来!”
一顿暴吼后,尹杰撂了电话。
陆海晨郁闷地收起手机,叹了口气。待输完液,他一瘸一瘸地往回走。此时室外的气温早已降到零下二十几度,为了不摩擦患处,陆海晨长包的那只脚穿的是一只拖鞋,回到寝室楼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