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训练、内务整理、军事理论、长途拉练、射击训练、汇报表演......整整三周的军训一转眼过去了。
疲倦、酸痛、压抑、恐惧,在训练场上,有的人的腿练得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有的人的后脖梗子晒得一层层脱皮;在寝室里,有的人的被子因为叠得不够方正被班长一把掀在地上,有的人因为熄灯后说笑被值班班长破口大骂。
兴奋、自豪、解脱、伤感,在枪械库里,很多人第一次见到真枪,又是拉栓又是瞄准,爱不释手;在射击场上,很多人第一次实弹射击,紧张地将一梭子子弹一扳机全部搂光;汇报表演结束后,很多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欢呼着将本班班长一遍遍抛向空中;军训结束后,很多人流着眼泪追着大巴车送别班长,直到车子拐出校门消失不见......
每所大学都有自己的学风校风、文化传统,她可以反映在建筑风格上,可以反映在课程设计上,可以反映在管理模式上,可以反映在学习思路上,甚至可以反映在日常生活习惯上。
滨江工程大学的军训,就如同第一针缓释剂一样,将军工精神悄悄注入每名新生的血液中。四年的学习生涯结束后,军工传统将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伴随一生。
宣布军训结束的当天晚上,424寝室众人回到寝室,李健长啸一声:“终于解放了!”
林翰飞和江晓哲喜滋滋地把床上的“豆腐块”铺开,开始把放在柜子里的个人用品往各自墙上的铁皮书架上摆。陆海晨和孙旭尧麻溜儿地把作训服换下,穿上了休闲装。
杜辉换完衣服后出门,没一会儿就拎了一个大口袋回来,紧接着把袋子往桌上一扔:“我刚去楼下超市买了点吃的,想吃什么自己拿。”
大家欢呼着从袋子里拿出了瓜子、薯片、花生,干净整洁的寝室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地上扔着瓜子皮,桌上扔着包装袋,床上堆着杂物,盆里盛满了脏衣服…
尽管陆海晨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但突然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他竟然感觉有些不太适应,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这时,一个人推门进入424寝室。
陆海晨认识他,知道他叫孙闯,军训的时候是27连的指导员。当时听指导员说,孙闯就是他们这些大一新生的辅导员。
孙闯进门后环视了一圈,说道:“人都在吧?明天下午公寓后的天井集合,通知几件事情。另外每个寝室都要有一个寝室长,以后像开会这种事寝室长给你们传达。你们推选一下,谁当424的寝室长?”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林翰飞提议道:“那就按年龄排吧,最大的当,我88年的。”
“我去!你怎么这么小?我86年的,以后管我叫哥啊!”杜辉跟林翰飞开玩笑道。其余四个人中,孙旭尧87年的,陆海晨86年的,最大的是李健和江晓哲,都是85年的。而江晓哲又比李健大5个月,所以他当仁不让地成为了424的寝室长。
第二天下午,天空飘起了秋雨,船舶学院大一的新生打着伞在天井里集合。陆海晨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留着大兵式寸头的男生,连个女生的影子也没有,于是小声骂道:“我现在真想把我们高中班主任家的窗户砸了。”
站在旁边的孙旭尧不解道:“为什么?”
陆海晨愤愤不平道:“我们班主任以前在班会上总教育我们高中的时候不要搞对象,说等考上大学以后,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大学里遍地是美女。现在你看看,全他妈是带把儿的。”
林翰飞道:“你眼睛长屁股上了?那边不是有没把儿的?”
此话一出,陆海晨、孙旭尧,以及听到话音的杜辉和李健,皆是一惊。他们顺着林翰飞的指引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他们斜前方的人群里的三十几个女生。
“数量少,质量还不行。”李健一边踮着脚,一边说道。
林翰飞道:“有好看的,看见那个撑透明雨伞的了吗?”
由于透明雨伞在伞群中特别醒目,所以众人马上就锁定了目标。但见那女生身材苗条,身高足有一米七多,穿一条浅色牛仔裤,上身着一件紫色卫衣,穿一双白色板鞋。一条顺溜的马尾垂在身后,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吸引着来自五湖四海的424的同学们。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江晓哲。当大家都踮着脚欣赏的时候,江晓哲不屑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鄙视道:“一伙流氓!”
李健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好像那个女的不怎么爱和人说话啊。”
林翰飞呵呵笑道:“美女嘛,要么热情奔放,特别开朗,要么就冷若冰霜,不合群。”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假如你向你认识的女同学打听一个你未曾谋面过的女生,要是你同学说这个人人缘很好,爱帮助人,那那个女生必然长得不行。要是你同学说这个人没人缘,人品不好,那她多半就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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