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少禹进来之后,郑氏、舒姨娘她们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陆荞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目光扫过围在自己床边的人,似乎只要再多看这些人一眼,下一辈子她就会一直记得这些人。
感受着陆沅知此刻紧握着自己的手,陆荞的心中没有一丝对死亡的害怕。
她原本以为死亡是一件很可怕、很孤独的事情,但是看到这么多的人守着自己,陆荞觉得她这辈子不会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候了。
最后,陆荞的目光落在了苏少禹脸上:“少禹,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苏少禹点了点头,他努力控制着眼眶中的眼泪:“好。”
陆荞笑了一下:“我好像困了。”
舒姨娘走上前,她伏在床边,手轻轻地碰着女儿的脸:“困了,就睡吧。”
“娘,我好累,这一次,别再叫醒我了……”陆荞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而她原本轻轻握着陆沅知的手也彻底松开。
“荞荞……”舒姨娘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女儿,哭喊得撕心裂肺。
听着舒姨娘这几欲泣血的声音,在场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陆荞是镇远侯的庶女,她的丧礼并不能大办,但是郑氏还是将她的丧仪按照嫡女的规制来准备的。
陆荞生前并无多少结交的世家姑娘,所以她的丧礼请的人并不多,看上去有些清冷。
但是每一晚的守灵,大家都是争着去守。
“沅知,今天是你和陆初守灵……”郑氏正跟陆沅知和陆初说着话,陆绥在这时走了进来。
今天是陆荞丧礼的第三天,而今天也是陆绥第一次出现在丧礼上,此时的陆绥一副醉态,看着那灵堂中的棺材,有些不屑说道:“一个庶女而已,你们对她倒是尽心尽力。”
“父亲这是喝多了酒醉了,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免得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让大家都不开心。”陆沅知看向陆绥,眼神冰冷。
陆绥自然是看出了陆沅知对自己的不悦:“陆荞一个庶女,这丧仪办的不合规矩吧?”
“父亲别忘了,陆荞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前两天甚至都没有来看过一眼,今天喝的醉醺醺的来这里,说这些话,难道是想要大闹自己女儿的灵堂吗?”
面对陆沅知的质问,陆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陆沅知,是本侯该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身为女儿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是大不敬。”
陆初听不下去了:“父亲,您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荞去世,本侯心里也难受,但是她只是一个庶女,这些不合规矩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在灵堂上。”在陆绥说完这句话之后,陆书珩带着人过来,就要动手去拆除灵堂。
陆沅知直接将这些人都踢了出去,就连陆书珩也没有例外。
看着一群人被陆沅知打出了灵堂,陆绥的酒也醒了大半:“陆沅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沅知走到了陆绥面前:“父亲是要自己走,还是女儿把你打出去?”
“陆沅知,你敢?”
“父亲可以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在陆沅知的眼中,陆绥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恨意,这种恨意让陆绥心惊:“区区一个陆荞,就让你开始恨我了吗?”
“其实在父亲的心中,你在意的人只有陆彦舟。我们的存在,都是为了给陆彦舟铺路,你对我们是满心的算计,我们为什么不能恨你?”
陆初同样站在陆沅知身边,她注视着陆绥,这是在告诉陆绥,她选择了站在陆沅知这一边。
“你们可真是本侯的好女儿。”陆绥不敢动陆沅知,但是他敢动陆初,当即抬起手就要给陆初一巴掌。
陆沅知直接握住了陆绥的手腕:“父亲这是恼羞成怒了?”
“陆沅知,你放开我!”
陆沅知一把将陆绥甩开了,陆绥喝了酒,整个人的动作有些迟钝,直接往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沅知:“陆沅知,你敢推我?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未来邺王妃的身份都未必能保得住!”
“只是推了你一把,没有动手打你,是不想打扰荞荞灵堂的清净,你识趣的话就自己走。”陆沅知警告道,“我相信,荞荞也不会想要见到你这样的父亲。”
陆书珩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来扶着陆绥:“陆沅知,你为了一个死人,竟然要赶走父亲,你别忘了,这里是镇远侯府,父亲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子。”
陆书珩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前来通传,是皇后派了人前来吊唁陆荞。
看着出现在灵堂的丛嬷嬷,陆绥和陆书珩都有些傻眼了。
丛嬷嬷是林疏月身边最得重用的人,她此次亲自前来吊唁陆荞,足以想见皇后对陆荞的重视。
丛嬷嬷压根儿没有看陆绥,而是径自上前给陆荞上了一炷香,随后将带来的丧礼交给了陆沅知:“皇后娘娘之前对荞姑娘就很喜欢,原本还想着亲自为荞姑娘指一桩婚事,没想到荞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皇后娘娘一直惦念这荞姑娘,特意让老奴出宫来替她祭拜荞姑娘,好送荞姑娘最后一程。”
丛嬷嬷说着,看了一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