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的事情皇上并未放在心上,万一京城出了事就来不及了。”这是陆沅知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林子规听完了事情始末,说道:“若是四年前的皇上,还能听得进去你的话,但是现在的皇上绝对不会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你提出要安置妥当那些城外的流民,皇上应该会交给太子去办。”
如今顾长宜在朝中的名声并不好听,顾衍想要帮他树立威望,那让顾长宜去安置流民就是目前最合适的功绩。
“皇上事事为太子考虑,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件事只要结果是好的,就算是交给太子去办也无妨。但是太子现在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我担心的是他当真能办好这件事吗?”
“城外流民的安置暂时不用那么着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流民的来源,以及那些混进京城的流民。”
“皇上不同意搜查混进京城的流民,这件事我只能私下去办,速度必然会慢一些。”
“西境那边的情况我去追查。”
陆沅知点了点头:“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子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递给陆沅知:“这是钦天监选好的婚期,你觉得哪一天最合适?”
陆沅知展开纸张,看完几个日期,回道:“明年的四月二十,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林子规含笑点头:“那就选在四月二十那一天。”
这一刻,两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对未来的期待……
——
就在陆沅知暗中追查城中流民的情况时,城外的流民却是先一步爆发了。
按理来说,有陆初在,城外的那些流民就算是没有朝廷的援手,也不可能发生暴乱。
但是偏偏在顾长宜接手此事的第五天,城外的流民出事了,他们奋起激昂地打伤了守门的将士,冲进了京城,混入了人群之中。
这一天,无数守城将士和城中百姓受伤,而顾衍在上朝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收到了无数参顾长宜的折子。
顾衍看着那些奏折,心中恼火,却又无法对着群臣发脾气,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在下朝之后将顾长宜召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顾衍第一次对顾长宜如此愤怒地动手了,他将那些奏折全部砸在了顾长宜身上:“你自己看看这些折子上写的什么,你身为大历太子,连安置流民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吗?”
顾长宜在接手此事之后,原本是想要亲力亲为的,但是后宅之中不宁,温雪整日里闹脾气,缠着顾长宜不让他离开,所以顾长宜只能将安置流民的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办。
这手底下的人办事也不靠谱,只想着从其中牟利。
他们赶走了一直在照看流民的陆初,不让陆初一行人接近流民。
与此同时,他们将朝廷派发的米粮棉衣以及银子都贪墨了下来,流民们喝的粥稀得可以照见人影,里面还掺杂着无数砂砾,就这样的救济粮都从一天三顿缩减为了一天一顿,而那些棉衣更是单薄的无法取暖。
那些流民们哪里受得了这种落差和待遇,他们数量众多,直接跟那些人起了冲突,爆发之下直接打伤了守城的将士,冲进京城之后更是仇视京城之中的百姓,很多百姓都受到了流民的攻击。
如今京城之中的治安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导致民怨沸腾,再这样下去,顾长宜的太子之位都未必能保得住。
“父皇,那些流民都是刁民,他们本就心怀不轨……”
顾衍怒而拍桌,打断了顾长宜的话:“朕已经查明,之前是陆初在接济那些流民,流民们安分得很,怎么轮到你这个太子,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顾长宜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顾衍看着他这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若是能补救及时,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然朕也护不了你。”
“儿臣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快去做?”顾衍催促道。
顾长宜不敢耽搁,连忙起身退下了。
看着顾长宜离开的背影,顾衍有些疲累地靠在了椅背上,头隐隐作痛,闻着那香料燃烧出来的香气,他才感觉自己的头疼情况缓和了一些。
顾衍想起了陆沅知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或许那些流民当真是有问题,但是现在众多流民都流入了京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顾衍还在左右为难吗,这一想就是两天,等他想通要召陆沅知进宫的时候,京城之中的疫病以所有人都惊讶的速度蔓延开来。
这个时候,顾衍终于慌了,他不仅将陆沅知召进宫,就连林子规都一起宣召了,跟他们商量该如何是好。
“皇上,依臣女之见,应该在城中隔出一块地方,专门医治得病的百姓。民间大夫和太医都前去问诊看病,争取早日找出根除时疫的方子。
此病传染极为迅速,只有让百姓们相信他们能得到妥善的救治,百姓们才会自发地去治病。
同时,还要加派人手去找那些流民,免得他们继续散播时疫。这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查清楚这些流民的来历,时疫之源不断,到时候可能会殃及整个大历。”
听着陆沅知的建议,顾衍明白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