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罗,北凉行省,北凉城。
九重楼已经被拆了,说好的花魁仙子再次登台表演莫名其妙被取消。
对此,必然有人满腹意见,但自从某一天上午,北凉城的治安便异常的严苛,中间好了几天,过后严苛程度不降反增,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关入大牢,余下的哪里还敢牢骚。
普通居民如此,北凉高层更是如此。
楚先生离开以后,圣女殿下就再没出过房门。
并不是说北凉、北河的大事小情都需要殿下过问,但有一些是他们没办法做主的。
再加上北凉、北河原本不是一家,相互摩擦在所难免。
此事只有两个人能够解决,一便是圣女殿下,殿下闭门谢客。
第二是楚大先生,楚先生走了。
沈三万等人求到了小兰姑娘和婵儿姑娘。
没有用。
她们俩的话无法令两省信服,且她们两个现在也见不到圣女殿下。
......
那间卧房,点燃着一根蜡烛,已经很久没出过门的裴洛神抱着一面铜镜坐在床上。
她说了,这個破圣女她不要干了。
那就不干了。
她现在只想相公回来。
可惜办不到。
南宫璃在青云宗,萧清柔不知为何无法卜算,想直接算一位天道之子的位置,恐怕得需要另一位动手。
同样很可惜,裴洛神致使不动另一位。
“相公......”
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裴洛神喃喃念了一句。
她怀中的铜镜有画面,画面显示的正是楚白离开前的那一晚。
那一天晚上,
大裴裴被灌醉,楚白抱起她上了床,帮她脱掉鞋袜、散开头发,此后的几个时辰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楚白并不知道铜镜的存在,所以他眼中的不舍不是装出来的。
他想离开北凉城,离开魔国,这一点裴洛神知道。
可他也舍不得他的笨笨娘子......
都赖上官青阳,赖上官家!!!
他们夫妻俩过的好好的,等有了宝宝,楚白就算跑,裴洛神一封书信过去,说宝宝生病了,某人敢不回来?
然后上官青阳上门,把一切都给破坏了。
想到这儿,裴洛神不禁怒火中烧。
她想跟上官家开战。
可以卵击石又有什么意义?
裴殿下的目光便再一次沉寂了下去。
相公走了,没有意义,单挑化神又能如何,在有血后为靠山的上官家面前同样不值一提。
正这时——
“哐”!
房门被人一巴掌推开。
裴洛神正要发火,就见一名衣着深紫绣黑蟒袍的女官大步走了进来。
女官站定,微微低头,道:“裴殿下,下官奉陛下之命前来问您一个问题。
头些天,圣子上官青阳于家中暴毙,然国不可一日无圣子,众大臣推上官青舟继任圣子,您的意见是?……”
裴洛神:“!!!”
上官青阳暴毙于家中?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暴毙的原因被略过了,直接开始选下一任圣子。
圣子更换只分两种情况,一是主动退位,二才是身死。
放眼圣宗历史,退位前死亡的圣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就这,上官家竟然忽略了真相?!
裴洛神不理解。
但面对血后的驾前女官,她不敢有太多的犹豫。
“可。”
“好的。”
蟒袍女官转身便走。
她更像是来通知,而不是询问意见。
她的话中已经提到了“陛下”,那必须就是通知。
临走前,女官的脚步顿了几个呼吸,说道:“下官听闻殿下治理有方,北凉城与十年前相比大变了模样,是这样吗?
如果不是,北凉北河两座行省交给殿下,不那么让人放心啊。”
女官挥手凭空撑开一座法阵,迈步而入。
须臾法阵合拢,一切归于平静。
北凉城依旧是那个北凉城,居民与散修们偶有怨念,但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圣女府依旧是那个圣女府,圣女殿下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圣女府双姝,婵儿镇守在黑鳞卫的军营之内,由于某人的压榨,小兰内务方面的本领长进颇多,使得府内在忙碌当中不失秩序。
裴洛神抬首看向了已然不见的九重楼阁。
大概,好像,曾在上面挂了三天的六个大字从未出现过。
不,那六个字成了记忆,只要没人提起,记忆便永远是记忆。
新圣子继任,年仅10岁的上官青舟不会希望总有人提起长得比他好看、天赋比他好、修为比他高的前任圣子。
如此,真相与凶手也就不重要了。
阳光照着进屋内,照亮了那张憔悴的美人脸。
“相公啊,你这次究竟是跟谁串通好的,又骗我?......”大裴裴终于有了笑颜。
......
大周京都。
拿天南城、北凉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