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如常醒来,天渐亮,搂着她的人还不见醒,她伸手推了推。
“王上,该早朝了。”
贺兰辞嘴里哼哼两声,没有醒来的意思,还是头次见他赖床的模样,玉奴忍不住低笑两声,又伸手去推推。
“王上……”
“好玉奴,放过寡人吧。”贺兰辞捉住她的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手脚并用地把人束缚住。
玉奴动也动弹不得。
“今日君王不早朝。”贺兰辞迷迷瞪瞪地掀开一点眼皮,整个人都是懒懒散散的,又把眼睛严严实实地闭上,“寡人舟车劳顿个把月,还不能好好歇一日吗?”
玉奴想想也是,又问:“可提前告知朝臣今日不早朝了?”
“告知了告知了,再陪寡人睡会儿。”迫不及待似的,贺兰辞一手拉被子,把两个人都结结实实地罩住。
被子里传来玉奴闷闷的声音:“王上又不怕憋着妾身了?”
“有寡人顶着呢,憋不死你。”
玉奴笑了笑。
确实。
贺兰辞是侧躺着睡的,被子让肩膀那一块顶起来,里边宽敞得很。
被子憋不死她,倒是身上的手脚再多收紧一点,再往面前结实的胸膛靠近一点,估摸着真要憋死。
玉奴的鼻息一下又一下洒在面前的胸膛,里衣也不穿的贺兰辞有些招架不住,稍微松了松手。
忽地又轻轻开口:“都有寡人顶着呢。”
玉奴笑着闭上眼睛,又睡了回笼觉。
一觉醒来,身旁已空。
进来给她梳发的嬷嬷说:“王上跟大臣领着离亲王妃去田间了,郡主和世子也跟着,到傍晚才回来。”
“那我也去……”
她身子刚站起来一点,又被嬷嬷按下坐好。
“王上下令了,您不能去。”
玉奴忍不住埋怨一句:“什么呀。”
嬷嬷笑道:“天越来越冷了,王上舍不得您出殿,您还怀着龙嗣呢。”
“就因怀着孩子才要多走一走,御医这么说的,义母她们之前也是要这样的。”
“老奴给您梳好就去走走。”嬷嬷说,“就是不能出宫。”
玉奴撇嘴:“殿里有什么好走的。”
“换个殿。”嬷嬷笑着,“好了,娘娘请移步花殿,花殿里的花开了不少呢。”
“真的?”玉奴高兴起身,“是要去瞧瞧。”
一进花殿如临春季。
暖和又不闷。
好养活的花都开了,说是姹紫嫣红也不为过。
殿里是悉心培育的花,殿外是雪中亦能盛开的梅。
北寒气候特殊,梅也不一定要到腊月才开,有的梅早早就开了,不过稀稀拉拉的。
花殿的宫女见王后娘娘多看了两眼窗外的梅花,便说:“此处的梅花开得不算好,梅林殿的梅花才叫绝。”
梅林殿不止有红梅,还有罕见的绿梅,成片成片的。
不过梅林殿的梅花不是宫里原有的,是梅妃娘娘进宫后家里人送来的,请了懂行的人栽培,最后还是死了十来棵。
梅妃娘娘最是宝贝那些梅花。
嬷嬷正要开口问娘娘是不是想要梅花,她可以去梅林殿朝梅妃娘娘讨要两三枝来。
王后已经开口:“殿里看累了瞧两眼外面罢。”
嬷嬷闭了嘴。
“若说真正叫绝的梅,在大云,听闻离亲王和离亲王妃便是梅林一见钟情。”其实玉奴也不清楚,只是听人提过一两句而已。
因着离亲王妃的缘故,她才会每次遇见梅花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莫说大云,放眼南疆北寒西蛮的任何一个女子,谁不曾羡慕离亲王妃和离亲王的伉俪情深。
即使二人相爱甚晚,终是相聚。
玉奴慢悠悠地走着,竟然没多少闲余的心思赏花,而是总往宫外看。
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娘娘,王上不是不回来。”
心思忽地被挑明,玉奴面色一尬,扭头不再往外看。
差不多到时辰,贺兰辞和离亲王妃一家三口从宫外回来。
嬷嬷一见着贺兰辞就说:“王上再晚些回来,娘娘都要望眼欲穿了。”
贺兰辞微微一愣,而后放声大笑,当着众人的面走过去抱了抱玉奴。
“王上,嬷嬷胡说的。”
“是是是,胡说的。”贺兰辞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背,“寡人先去沐浴,饿了先吃?”
“不饿。”
“吃点点心也好。”贺兰辞转身喊了颂笙一道去汤池。
玉奴则带着义母和小郡主去另一边。
都梳洗差不多才一块用晚膳,晚膳上贺兰辞和容雨棠时不时会提及农耕上的事,其余人都安安静静吃着。
玉奴的面前时不时会伸来一只手,碗里会多些吃的。
她抬眸望去,王上并没有看她,而是在认真同离亲王妃说话。
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还多吃了半碗饭,后边撑得在殿里来回走了好几圈也不见消。
贺兰辞走过去说:“困了先睡,寡人还有要事去办。”
“好。”玉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