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君眼珠子一转,若有其事道:“南疆公主,倒也不是那么难寻。”
话音刚落,许秧秧的手就被拽住,阿端姐姐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要让她求人的意思。
许秧秧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哥哥,总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求情,这样阿端姐姐的身份就暴露了。
正当她不知找什么理由避开大家时,孙大人忽然开口说话了。
“太子殿下,新的轮椅需要多多适应,下官推殿下在府里转两圈如何?”
“我来!”她抓住机会,冲过去把住轮椅后背。
司徒君的唇角扬了扬,吩咐随安等人:“不用跟来了。”
正好捕捉到此幕的阿端:“?”
怎么感觉像中计了一样?
随安:“阿端姑娘,请到这边稍作休息。”
阿端:“哦,好。”
……
许秧秧是第二次来太子府,转了没一会后她竟觉得路线很熟悉,可她确实没走过呀。
“哥哥,你把东宫搬出来了?”
“嗯。”司徒君道,“按照东宫来建造的,这样你来了才不会走错。”
“我当然不会走错。”她小时候把整个东宫都转熟了,闭着眼都知道哪个地方往哪里走。
许秧秧笑笑,见四周没什么人,逐渐步入正题:“哥哥你是不是认出阿端姐姐了?”
“我是第一次见她。”
“我的意思是你猜到阿端姐姐是谁了。”
“是谁?”
“是……”许秧秧瞥见他嘴角的笑意了,她停下推轮椅的动作,生气道,“你故意的!”
司徒君也怕真的把人惹生气,立马仰头和她道歉:“为兄错了。秧秧,你可知南疆公主要嫁的人是谁?”
“阿端姐姐说是她远房表哥。”
“也是当年南疆和大云大战时,南疆一位战死的女将军遗孤,女将军一脉只余下一子,南疆王和王后将养在身边,十分重视,南疆王和王后深感亏欠,故此在对方提出要迎娶公主时,二人便答应下来。”
“三年过去,对方仍在等公主回去成亲,算是深情难得。”说此话时司徒君特地看向许秧秧,深邃的目光一遍遍瞄着她的眉眼。
许秧秧道:“父母觉得亏欠,就拿女儿的幸福去抵债吗?如果阿端姐姐喜欢,便是一段佳话,可是阿端姐姐不喜欢。如果这是身为公主的使命,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
身在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不得已。
司徒君明白了。
他收回微微黯淡的视线。
自己和那人又有何异。
“你想护着她?”司徒君平静地问。
许秧秧点点头:“她不想回去。”
“好。”司徒君应下了。
秧秧想护的,他都会护着。
“如果一直没有找到,你会不会挨罚?会不会影响两国邦交?”
“你都说了是一直没找到,不会影响什么的。”司徒君提醒她,“我们认识的只是阿端姑娘。”
“明白!”许秧秧高兴了,忽地反应过来,“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不需要我求求你吗?”
司徒君抬眸问:“你会吗?”
“会啊。”许秧秧来到他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行得标准又端庄,“求太子殿下帮帮忙。”
“太子殿下不会帮忙,太子哥哥倒是会。”
“那……”许秧秧依然行着礼,抬眸望着他,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求太子哥哥帮帮臣妹?”
她一直唤他哥哥,每当他生出点旖旎的心思,都会忍不住谴责自己一番。
她唤他为太子哥哥,便是另一番感觉,秧秧不是他亲妹妹,他可以生出某些心思。
司徒君抬手去扶她,“帮你,我可有什么好处?”
“哥哥想要什么?”
你。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不敢将爱宣之于口,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也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拥有着他人无法拥有的权利,一句话可能就会毁了一个人。
他是司徒律的儿子。
他不是当年的太子司徒律。
母后的事情不会在他身上重演。
一个“你”字在喉咙转了又转,在唇齿间碾了又碾,最终碎成长长的一句:“我总觉得你叫太子哥哥比叫哥哥要来得亲近。”
“?”许秧秧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哥哥你没发高热啊,怎么说起胡话,明明是哥哥比太子哥哥更亲近。”
都亲近。
只是不一样的亲近。
司徒君没有非要她喊自己“太子哥哥”,而是岔开话题:“我们去一下书房。”
“好。”许秧秧熟门熟路地推着他到书房去,按照哥哥的指示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画轴。
司徒君:“老师的画和字,比闻小公子赠你的那幅字要好,是老师早期的得意之作,兰老也曾不绝于口。”
“谢谢,”她的声音顿了一下,改口为,“太子哥哥。”
司徒君一愣,目光愈发柔和。
“喜欢?”
“喜欢!”许秧秧心直口快,“挂在房里装饰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