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见夜灵犀捂着耳朵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连忙跑过来问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奴才这就去请太医。”禾禾转身要走,被夜灵犀拉住了,她抬起头时,瞥见有个人影在门口一晃而过,当她匆匆赶过去时,人却不见了。禾禾看见地上放着一包东西,像是糕点,拿起来后给夜灵犀看,她打开包着的油纸,一股糕点的清甜味便飘了出来,她又往外面看了看,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
油纸里包的是桃花糕,御膳房没做这样的糕点,是从宫外买来的。
她知道是谁送来的,但奇怪对方为什么不露面,之前也站在门口不进去,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还是太忙了?
“公主手上拿的什么好吃的,我看看。”铃铛怀抱着五颜六色的花跑了过来,有粉嫩的桃花,雪白的梨花,艳丽的芍药花,淡雅的丁香花,红艳艳的山茶花,还有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像是把御花园里的花都采了一遍。
禾禾让她先进屋放花,铃铛盯着糕点挪不动脚。夜灵犀问铃铛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人,铃铛摇了摇头,眼睛一直盯着糕点,问是谁送来的,禾禾拉着她去放花,叮嘱铃铛以后少摘点花,让人看见了又该说闲话了。
刚把花放在桌子上,铃铛便跑出去了,禾禾拦都拦不住。铃铛跑出来后,见门口没人,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又跑进屋跟禾禾说公主不见了,两人一块出来找人,找了一圈没人,觉着人应该是出去了。铃铛道,“公主肯定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吃好吃的去了。”禾禾道,“公主这几天总是闷闷的,出去散散心也好。”
……
银杏树已经换上了嫩绿色的叶子,阳光洒落在上面,颜色变得愈发通透柔和,映出一片浅浅的绿荫。
夜灵犀站在不远处看着随风微微摆动的叶子,像是一把把小扇子,她过来时心里期待着会看见对方的身影,但树下没人,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失落,不过也知道对方肯定事情很多,也没空过来。
她慢慢走到树下,抬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从树叶间筛下的阳光在眉眼间微微晃动,过了会儿,她睁开眼睛,在树下坐下,打开手上拿的糕点,拿起一块桃花糕,尝了一口。
糕点清甜的香味闻起来格外地香,她突然感觉饿了,像是把这么多天一直沉睡的馋虫唤醒了,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差点噎着,咳嗽了两声,一个人影快步走来,蹲下身给她轻轻拍了拍背,她抬起头,和那双寒星一样清亮深邃的眼睛对上。
两人都没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宴斐忽然起身说给她去拿水,还没提步被她伸手拉住了,他回过头对上那双带着点儿委屈又带着点儿无助的快要掐出水来的眼睛,像被揪住了小辫子一样,挪不动脚了。
她让他坐,宴斐便在她旁边坐下,下一刻她将头靠在他肩上,他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将身体绷紧了,坐得极其端正,宛若雕塑一般。
树叶在两人头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斑驳的光点洒在两人的衣服上,像是一树星河在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宴斐慢慢转过头,发现夜灵犀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声轻柔均匀,像是睡着了,见她手里还拿着糕点,他伸出手轻轻拿过来,将油纸重新包好后再轻轻放回她手上,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她如羽扇般漂亮的眼睫上,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看向天边缓缓流淌的白云。
感觉靠在肩上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宴斐转过头,看见那双羽扇般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的心跳好像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夜灵犀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还带着点儿刚醒来的迷茫,像是蒙着一层水雾,我见犹怜,看得宴斐心头又颤动了一下。她问是什么时候了,自己是不是睡了很久,宴斐回答说没睡多久,顿了顿,问她还要不要再睡会儿,她摇了摇头,让他先去忙,她等会儿自己回去。宴斐迟疑了一下,不太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她便起身拍了拍衣裳,说这就回去了,让他去忙,别耽误了正事。
“公主,”她准备离开时被他叫住了,她回过头,宴斐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迟疑表情,然后说道,“公主路上慢点。”她点了点头,冲他一笑,说糕点很好吃。
当人走远后,宴斐还在目送,然后一个人影走过来道,“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宴斐没有应声,提步走了,宴江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说道,“去哪儿呢,皇上还等着。”
然后,叔侄俩一块来了御书房。
德公公将两人领了进去,然后又退了出来。
御书房里气氛低沉凝重。
夜岚辰盯着面前的一份密报,眉头紧锁,紧绷着面色,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出雷霆之怒。
宴江低头看地,和早朝上那些大臣一样,毕恭毕敬,少说多做,没事别让自己这张脸在皇上面前晃悠,免得挨训。
宴斐同往常一样,恭谨整肃,一个字不多说,一个字不多问。
夜岚辰拿起密报还没递出去,宴江立刻上前双手接下。
这份密报是昨晚龙影卫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是从东周送来的。
密报上所写之事不仅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更让人觉得惊惧悚厉。
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