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斐单膝支撑在地上,手上拿的匕首上挂着一滴血珠,滴答一声,掉在地上。
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过来,抬头看见跑过来的人,他心头气血一涌,憋在喉间的那股腥甜再也抑制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夜灵犀吓了一跳,要背宴斐去看太医,宴斐说他身上带着药,她立刻伸手去他怀里掏,宴斐说药在袖子里,但还是晚了一步,她掏出一个小福包,以为里面装的是药,实际上装的是平安符,是她之前送的,宴斐顿时红了脸,把东西收回怀中,服了药后又调息了片刻,让她留在原地,他去查看那名黑麒麟。
近前一看,他神色一诧,因为人不见了,但地上留下的血迹表明人之前确实躺在这儿,他那一击绝对能置人于死地,除非对方不是人,或者练了什么旁门左道的邪功,想到人可能还活着,他立刻赶回夜灵犀身边,握着匕首,神色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他感觉不到任何杀气,也感觉不到那股邪气。
忽然咚地一声响,一道重物砸在两人面前。
是那名黑麒麟,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已经没了气息。
“人还活着。”
空中留下这句话,一道身影迅速飞走了。
宴斐上前探了探,从袖中拿出一枚信号弹放上夜空,很快两名龙影卫过来了,将黑麒麟带走了。
黑麒麟的事解决了,宴斐也没完全放松下来,“公主怎么到这儿来了,太危险了。”声音虽然不太严厉,但还是有点严肃。她没说话,然后转身走了,宴斐立刻跟了上去,笨拙地解释道,“我是怕公主受伤,公主要是受伤了,我会心疼。”他略带腼腆地说出最后四个字。
夜灵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宴斐露出一个笨拙的微笑,她转过头抿嘴笑了一下,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箫,宴斐神色微诧,“刚才的曲子是公主吹的?”她回道,“这是静心诀,我试着改成了乐谱,每次我一吹这首曲子,小锦年就乖乖睡觉了。”
话音刚落,又有人走了过来。
宴斐立刻挡在夜灵犀面前,沉声问道:“什么人?”
对方从树影处走了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鹤毛大氅。
不是萧云还是谁。
宴斐往他身后扫了一眼,这才发现藏书阁就在不远处。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里?”宴斐道。
萧云回道:“有几本古书要修缮。”他又向夜灵犀行了一礼,问道,“刚才的曲子可是公主所奏?”宴斐道,“你问这个干嘛?”萧云没有回答,气氛有些冷场,夜灵犀道,“这是师父之前教的静心诀,我一时兴起就改成了曲子。”萧云点了一下头,然后行礼告退了。
宴斐送夜灵犀回去了。
禾禾和铃铛见人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夜灵犀叮嘱宴斐记得看大夫,宴斐应下,她又叮嘱了一遍,宴斐发誓说他不去看大夫就是小狗。
另一边,皇城司围了驿馆。
袁罗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刮了刮,让使臣不必紧张,他带人来是因为有人举报驿馆里进了贼,为了保证人和黄金的安全,一定要把这个贼抓到。
使臣一面说着感谢的话,一面暗暗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一名属下来向袁罗禀报说东边厢房那边没发现可疑人员,使臣趁机说肯定是误会,又拍马屁说都城有皇城司和袁罗这位明察秋毫的指挥使在,那些小贼哪里有胆子溜进来偷东西。
袁罗又刮了刮杯子,笑容文雅地说道:“大人过誉了,在下为皇上办差,哪敢不尽心尽力,不过皇城司到底比不上宴将军的龙影卫,在下一介草莽出身,又如何比得上宴将军,满门忠烈,前不久侄女又嫁到了郡王府,他家那位大郎和三公主同在尚书房念过书,感情甚好,日后当了驸马爷,还不知有多风光。”
使臣道:“俗话说,树大招风,再说他家大郎又如何比得过太子殿下尊贵。”
袁罗道:“话虽如此,但皇上向来宠爱三公主,公主喜欢谁,皇上自然不会反对,再说皇上也不会让公主远嫁,在下劝大人还是打消求亲这个念头。”
使臣道:“之前贵国的大公主殿下不是也嫁去了东周,那东周弹丸之地,哪里比得上西燕,如何他们娶得咱们就娶不得了。”
袁罗笑道:“大公主喜欢那位东周太子,不对,现在该称周帝了,皇上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棒打鸳鸯,弄得父女反目吧。”
使臣道:“在下偷偷告诉大人一句话,那东周也不是个善茬。”
袁罗道:“此话怎讲?”
使臣正要开口,一名属下来向袁罗禀报说宴江来了。
宴江到后,请使臣进宫,使臣询问何事,又神色一喜,询问是不是皇上同意放人了,宴江道,“大人见到皇上就知道了。”
袁罗道:“大人先去吧,在下一定把贼抓出来。”
宴江领着使臣进宫后,往御书房去了。
一见到夜岚辰使臣便拱手谢道:“多谢皇上开恩,下官也算不辱使命。”
夜岚辰道:“夜闯皇宫劫人,还想让朕开恩?”
使臣诧异道:“皇上何出此言?”
宴江道:“大人就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