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一声怒吼,如虎啸山林,振聋发聩,将敌军的士气压制了一大截。赤甲军愈战愈勇,第一批登岸的敌军节节败退,眼看要退到河里去了。
轰隆一声巨响,一枚铁弹砸在地上炸得人仰马翻。
对方的战船上竟然还装了火炮。
平南王气得想一把大刀丢过去砸死对方主帅。
轰隆又是两声巨响。
平南王下令先撤军,见一枚铁弹飞向孟天澜的方向,他一跃而起,挥起大刀一把拍过去,直接将铁弹拍到对方的战船上,轰隆一声巨响,毁了对方一艘战船。平南王还想再多拍几颗,但对方炮火猛烈,孟天澜大声喊他快走,平南王提着大刀骑着战马在炮火纷飞中策马奔向前方高地。
赤甲军暂时撤退到高地后面,对方的炮火攻不到此处。
第二批战船趁机要靠岸。
平南王握紧大刀蓄势待发。
忽然夜空中响起一声轰隆隆的雷鸣,下一刻雷电大作,暴雪倾盆,赤河水涨,风波骤起,河面上的战船左摇右摆,船头撞到了船尾,十几米高的水浪扑下来,打得桅杆倾倒,船上的人像下饺子似的掉进了水里......
局势顿时扭转。
“你们这群孙子还想趁火打劫,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平阳王放声大笑,吩咐人去拿网兜。
“常冲,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等会儿捞你上来炖汤喝!”
听到自己的名字,甲板上的一人面色一震,知道计划被对方识破了,本以为今晚这一仗十拿九稳,能一举拿下南境,到时南边失守,北边又自顾不暇,大徽必亡,没想到关键时刻败在了天气上,之前星官观过天象,今晚本该风平浪静,结果又是风又是雨,浪拍得比船高,他心里甚是懊恼郁闷。又一个风浪扑过来,战船要往水面倾斜,他冲过去拉住绳索,吩咐将士掉头,立刻回岸。
当风浪平息时,水面上飘着一河木板子,一块木板上面扒着三四个人。
平南王带人拿着网兜过来“捞鱼”,一捞一个准,有的还瞪着腿往前面游两步,有的已经放弃抵抗了。
被捞上来的人冻得瑟瑟发抖,哪儿还有什么精神喊打喊杀,缴了兵器捆上胳膊,全部被抓回营地。
常冲从水里湿漉漉地爬上岸,看着对岸拿着网兜捞人的赤甲军,简直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被寒风一吹,冷得头皮发麻,狼狈离开了。
……
听见远处传来高亢的喝声,知道是打了胜仗。
她笑了。
晨曦的第一缕光芒从地平线升起,映亮在那双清澈的眉眼间,那双眼睛却睁不开,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光线照在眼皮上的温度,有点暖和。
有脚步声靠近,她听了听,转头看向后方,但闭着眼睛也看不见什么。
唉
她听见有人叹了口气。
“公主何必甩下微臣。”
是上官元的声音。
夜灵犀只是笑,也不说话。
他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和一条纱带,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给夜灵犀服下,再给她的眼睛缠上纱带,嘱咐她七日内不能睁眼。她点了点头。他将带来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背着她下山,她说道,“师父,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上官元回道,“公主若还是这样一意孤行,兴许还没微臣长命。”她问道,“师父,你多大年纪了?”上官元没回答,她道,“有四十多了吧。”又道,“但朱星官看着也有四十了,那师父您应该有五十了吧。”上官元道,“微臣没那么大年纪,还请公主不要妄加揣度。”她哦~了一声。
马车停在山脚下。
上官元驾车,启程离开。
......
南境的捷报传回都城时,夜岚辰龙心大悦,平南王又单独写了份奏报,将齐国和西燕的勾当都写了上去,当语言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愤慨时,奏报上又画了两只乌龟。
夜岚辰看到那两只乌龟时有点哭笑不得,然齐国和西燕暗中勾结,此前还派安宁这位公主前来,营造出一副“兵败需要靠联姻获取靠山”的假象,表面同大徽交好实则和西燕狼狈为奸,实在可恶!
南境之危已解,夜岚辰再发一道诏令,命平南王率领两万赤甲军前往北境,这次誓要让西燕付出代价!
……
夕阳西下,马车缓缓行驶在树林边的小路上,当夕阳沉入地平线下后,天便黑得特别快,快要入冬了,夜长昼短,太阳一旦落山,温度也下降得特别快。
上官元将马车停在背风处,下车捡柴,生好火后从里面拿出两个蒲团铺在火堆边,夜灵犀拨开帘子,摸索着下了马车,循着火焰的温度走了过来,在蒲团上坐下后,上官元从袖中拿出药瓶又给她服了一颗药丸。
“公主这两日,眼睛可还疼?”上官元问道。
她说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点刺痛。上官元道,“有几句话,微臣还是要告诉公主。”她点了点头。上官元道,“公主这眼睛即便能睁开了,恐怕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她其实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当时赤河上方雷电大作,一道闪电陡然照亮大地,那亮光一下子钻进了她的眼睛里,顿时疼痛难忍,仿佛被针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