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星官领着她到后院时,她看见前面的篱笆后面有个人在种菜,走过去后,她发现不是在种菜而是在种草。
上官元掩好土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子,举在那株亭亭玉立的小草上方,倾下瓶口,慢慢浇灌,晶莹的液体从瓶口缓缓流出,闪闪发光,犹如琼浆玉液一般。浇灌完后,叶尖上还挂着一颗闪闪发光的液珠。
叶尖微动,液珠落入土中。
收起瓶子后,他起身走了过来,夜灵犀问那是什么草,他回道是去山上采药时偶然碰见的,觉得有缘便带了回来。
“要是位姑娘,师父也带回来吗?”
“看缘分。”
她点点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那师父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师娘?”上官元道:“司天监的星官不能成婚。”她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规矩,不知道是不是诓她的,等会儿她再问问朱星官。
回到楼中后,上官元问夜灵犀来找他有何事,有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味。她说想算一卦,上官元问她想算什么,她抬手在桌上写下一个字。上官元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说道:“微臣不能算。”她又有点意外,问其缘故,上官元道,“这是司天监的规矩。”
又是规矩,她真怀疑对方就是在诓她。
“公主的长生术修习得如何了?”上官元问道。
她回道:“吃得好睡得好,知道哪天会下雨哪天是晴天。”上官元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她趁热打铁,“师父,要不您教我算卦吧。”上官元道:“公主不用学这个。”她道:“我想学。”上官元道,“公主若是真想学,微臣可以教公主炼丹。”听到炼丹两个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说自己学炼丹干什么,以后去当道士吗,想了想还是算了。
离开前,她问了一句,“师父最近观过星象吗?”上官元点头,她没再说什么,告辞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宴斐,她问了问宴江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宴斐说已经没事了。
谨王的奏报送到后,兵部尚书郑勉在早朝上为夜凌绝请赏,一些大臣也纷纷附议,夜岚辰打算先召夜凌绝回京,之后再论功行赏。
圣旨还在路上,北境那边又起了变故。
西燕再次在边境屯兵,有数十万之众,连精锐铁骑黑麒麟都派了过来,像是要动真格的了,而且还是志在必得的那种。
夜岚辰再发一道圣旨,让龙影卫八百里加急送过去,让夜凌绝前往北境,同时派遣大军十万前去支援,命宴老将军为主帅,杜良为左前锋,宴城为右前锋,粮草押运的重任,这次落到了宴斐头上。
大军出发前夕,夜灵犀在银杏树下再送给宴斐一枚平安符,这次纸条上写着平安归来。
翌日,夜灵犀站在廊柱后面,从数万人中找到宴斐的身影,对方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亮光,好像冬日里融化的湖水。看见那只手扬起挥动了两下,像是在跟她道别,她眼睛一酸,视野变得有些模糊。
禾禾和铃铛对视了一眼,劝道:“公主放心,宴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铃铛也劝道,“公主别担心,宴公子肯定会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她露出笑容道,“咱们再去城楼上送送吧。”
爬上城楼后,发现她三哥哥也在这儿。
看着远去的大军,夜星野既羡慕又郁闷,他也想上阵杀敌,但夜岚辰没准。夜灵犀安慰道,“三哥哥,父皇让你留下是为了保存实力,你就是秘密武器,制胜的法宝,扭转乾坤的关键,怎么能随随便便亮出去。”夜星野听得都不好意思了,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厉害,不过心里的郁闷倒是烟消云散了。
大军抵达北境后,西燕那边又按兵不动了,但屯兵也没撤回去,精锐铁骑黑麒麟也依然驻扎在边境。
两军陷入对峙,不知道战火什么时候就突然打响了。
北境这边已是寒风呼啸,都城这边还是三伏天。
天气热,夜锦年睡得不安稳,胃口也不是很好,夜岚辰抱在怀里,好像轻了一点,便让母子三人都住进了清凉园。
住进来后,夜锦年睡得好吃得好,没过几天又变得白胖了一点,现在已经会凭自己的力量站起走两步了。
夜灵犀倍感欣慰,每日都陪他练习走路,再给他念诗讲故事,白天的时光容易消磨,晚膳后一个人散步时,她感觉周围仿佛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安静得好像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那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像潮水一般涌来,人会长大,会离别,也会变。
不知不觉,她好像已经快忘了重生这件事,前世的一切,犹如浮光掠影,在现实与记忆的交错中,时而变远,时而变近,有的人和事在逐渐和解,有的却愈发陷入矛盾,但有一件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如果这次她父皇要立的太子人选不变,她即便用上下三滥的手段也要阻止。
转眼间便到了桂子飘香的时候。
大军在北境已经对峙了一个多月,笼罩在两军上方的阴霾越积越厚,仿佛随时都会刮起一阵暴风雪。
在这样的对峙阶段,最是考验两军主帅的毅力和耐心,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可能还没开战,气势上就先输了一截,真到了开战的时候,可能被对方一吓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