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御书房的路上,夜岚辰考虑了会儿,吩咐了一声,德公公往玉渊宫的方向去了。
德公公离开后,小安子禀报道:“皇上,奴才听说三公主昨晚也请太医了。”夜岚辰问严不严重,小安子并不清楚,夜岚辰便让小安子过去看看,想了一下,让小安子先去太医院,把韩太医一块带过去。
当小安子带着韩太医来未央宫时,夜灵犀正准备让禾禾去请韩太医。
因为今早夜锦年打了几个嗝。
韩太医说没事,又给夜锦年做了一套检查,视力和听力都没问题,手脚也特别有劲,与同龄的孩子相比,身体更为强健。
小安子趁机夸赞道:“小殿下果然是天赋异禀,日后定是文武全才。”
有没有天赋,是不是全才,这些也不打紧。
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就好了。
这是夜灵犀的心愿,也是兰妃的心愿。
韩太医给夜灵犀诊脉时,小安子说道:“今日皇上去探望贵妃娘娘时,贵妃娘娘已经好了许多,韩太医的医术果然是无人能及。”韩太医解释道昨晚他回家去了,在太医院值守的是白壶和温济,小安子赔礼说自己弄错了,不知道是故意弄错的还是打着别的小算盘,还是想借此将前面的消息透露给夜灵犀。
听到她父皇今天去探望萧贵妃了,夜灵犀心想周丞相的事应该没牵连到她二哥哥,想到这儿,她又陷入矛盾当中,理智上觉得她二哥哥就此受到冷落日后当个闲人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感情上希望她二哥哥能主动放弃。
算算日子,两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说过话了,偶尔碰见,她能避则避,变得比陌生人还要生分。
冬墨也没再送东西过来。
之前她总想着要是对方对自己差点不搭理自己就好了,这样自己也不会难办,真到了这一步,心里却怅然若失,就像一幅画卷被裁下了一块,也许会不舍,也许会心痛,但如果注定会被裁下,早点裁下,缺失的部分会更少一点吧。
人这一生匆匆数十载,如白驹过隙,大多数人只是生命当中的过客,有的也许会留下一块缺憾,有的也许不会,有的会被记住,有的会被遗忘,能够陪着走到最后的人,可遇不可求,一旦遇到了,是天大的运气,千万别轻易放弃,因为一旦松开手,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韩太医把完脉刚收回手,夜灵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若有所感地叹了口气,韩太医宽慰道:“公主的脉象平稳有力,身体恢复得很好,没有落下什么病根。”
这也是个好消息。
这边德公公领着夜凌绝到了御书房。
夜岚辰将一份折子递给夜凌绝看。
是为周丞相求嘉奖的,上这份折子的是兵部尚书郑勉。
夜凌绝看过折子后,夜岚辰问他的意见。
“皇祖父还在时,周相便跟在父皇身边,为父皇出谋划策,父皇继位后,周相为父皇尽心尽力整顿朝纲,若是不许嘉奖,恐怕会寒了一些老臣的心。”
夜凌绝说完后,夜岚辰静默了一下,道:“你觉得是朕亏待了周相?”语气和面色有几分冷,夜凌绝回道,“儿臣不敢。”
“最近外面传的一些闲话,你都听说了?”夜岚辰道。
夜凌绝回道:“儿臣问心无愧。”
夜岚辰道:“众口铄金。谨王前几日送来奏报,有流寇作乱,你去一趟吧。”
夜凌绝领命。
当消息传到萧贵妃耳中时,她心里又不太踏实。绿玉劝解道:“皇上这是让殿下去立战功,当年皇上登基前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才智谋略有目共睹,所以朝堂上的文臣武将都对皇上心悦诚服。”
绿玉的一番话让萧贵妃心里豁然开朗。绿玉又提醒了一下白壶的事,萧贵妃说等夜凌绝顺利出发后再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夜灵犀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打听到此次同行的还有杜良,杜轩的二叔。后者和胡倩儿的亲事好像没成。
晚上,她站在院子里静观了会儿天上的星辰,转身回了屋。
第二天清晨,夜凌绝带着队伍出发时,萧贵妃亲自来送行,叮嘱了好些话,说到最后拿手帕擦了擦眼睛,像是哭了,夜凌绝劝慰了两句,看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但这母子之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两人自己知道了。
离开宫门时,夜凌绝回头望了一眼,似乎在找寻城楼上的某个身影,收回视线后,扬鞭策马而去,衣袂纷飞,月白色的衣角在晨风中扬起一道清邃的弧度,恍若一抹冷亮的月光。
马蹄声从前方踏近,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二楼的窗户后看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从楼下经过,漆黑的发丝飞扬,在晨光中反射着微凉的光。
直到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站在窗户后面的人依旧眺望着那个方向。
身旁的婢女霜儿看不过去,劝道:“小姐,这天底下的好男儿多的是,肯定有比二殿下好的。”
宴楚楚缓缓摇了一下头,神色落寞,“不会有的。”她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忽而凄凉一笑,“霜儿,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如苏姐姐,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他觉得我配不上他,所以当初才会毫不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