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绝先移开视线,目光落在那双相互握紧的手上,“送你的镯子怎么不戴着?”
“太贵重了,戴着太招摇。”夜灵犀道。
“下次我送你一副不招摇的。”夜凌绝淡笑道。
她说道,“不用了。”
“我送的东西,灵犀就这么不喜欢吗?”他走近一步,低沉的声音在暮色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往后退开两步,他又走近过来,眼神中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在暮色的掩护下犹如变了一个人一样,散发着危险而诱惑的气息.......致命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隐藏的秘密。
“二哥哥!”
他脚步一顿,眼神也褪去危险的气息,恢复理智,用歉意而柔和的声音说道:“回去吧,别着凉了。”她立刻转身走了,像是逃走一般。他继续站在亭子里看了会儿暮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淡笑,真是失态。
冬墨走过来时,整座亭子已经完全淹没在阴影中,连同里面的人影一起变得模糊不清,暮色微凉如水,悄无声息。
“殿下,公主已经走了。”
他从亭子里走出来,神色幽凉如水,“回去吧。”
冬墨顿了顿,欲言又止,“殿下,公主好像是吓跑的。”
他没说话。
冬墨也就不多嘴了。
跑出园子后,夜灵犀继续往前奔跑,铃铛在后面追也追不上,还以为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去办。
转角处走出来一个人影,她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到了对方怀里,没有想象当中两人一起摔到在地的画面,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抱住了,心里正憋闷,一股无名火嗖地蹿了上来,也没看抬头是谁,一脚踩了上去,头顶传来一声轻嘶,对方收回了手。
“谁惹公主生气了?”
她抬头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的委屈就像露馅的芝麻馅一样,无比丝滑地逆流而上,都写在脸上了,宴斐慌了,有些笨拙地安慰道,“没事的,”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胸口一沉,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一动不动,她将整张脸贴在他胸口,双手抓着他的衣服,后脑勺蹭来蹭去,像是在擦脸。
宴斐抬了抬手,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问。
“公主?公主?”
铃铛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立刻分开了,脸上都带着两朵红晕,铃铛又喊了一声公主,宴斐先走了,铃铛匆匆跑到跟前时只看见他的一个背影,严肃挺拔,也看不见正面照。
“公主,那是宴公子吗?”
“嗯。”
“公主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那是夕阳照的,你看你的脸也照得红彤彤的。”
铃铛又问道:“公主刚才怎么跑了,奴才追都追不上?”她说想锻炼一下身体,铃铛信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除了陪她母妃去御花园里散步晒太阳,夜灵犀也不出门了。
日子过得风平浪静,萧贵妃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不过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但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绝不含糊。
这天韩太医来给她母妃请平安脉时,来得稍微晚了些,她便旁敲侧击地问韩太医晚到的原因,问清楚了是琢磨药方来晚了。
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意味。
兰妃也察觉到了,等韩太医离开后,兰妃让珠儿等人都下去了,母女俩单独说话谈心。
夜灵犀也觉得自己这段日子有点神经兮兮,只要出现在未央宫附近的小宫女小太监,她都觉得有问题,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
为了让她母妃宽心,她便去御花园里采花去了。她知道她母妃喜欢香味清淡的花,前两天又听说太液池的荷花都开了,便想着去采荷花回去给她母妃看。
还未看见太液池,她便闻到了荷花的清香味,风送花香,愈发风雅,当她走过去时,发现已经有小宫女在采荷花了。
几个小宫女聚在一块,叽叽咕咕地讨论得心花怒放。
夜灵犀走过来时正好听见一个小宫女夸赞宴斐这位最年轻的禁军指挥使如何器宇轩昂如何年轻有为,她轻咳一声,那名小宫女羞得满脸通红,几人匆匆行礼告退了。
当她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荷花回去时,正好看见宴斐从前面经过,她叫住他,走过去送他一朵荷花,然后就走了。
宴斐看着手中一枝独秀的荷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禾禾和铃铛也觉得奇怪,铃铛问道:“公主为什么送宴公子一朵荷花?”她笑了笑,不告诉两人答案,一脸神秘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没个答案,当时看到人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得做点什么,然后就送了朵花出去,有点刷存在感的意味。
完全不是因为那个小宫女说的话。
她自己这样认为。
“公主,这么多荷花,咱们留些做荷花酥吧。”铃铛道。
禾禾道:“那荷花酥又不是用荷花做的。”
“肯定是荷花做的。”铃铛道。
禾禾道:“你问公主,看是不是荷花做的?”
夜灵犀正要开口,看见从前面的拐角处走过来两个人,她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