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见马车驶进宫门,那两名偷偷摸摸跟来的小厮面面相觑,连忙回去将这一重大发现汇报给了刘宏,结果把他吓得不轻。
他本来是想让两名小厮查清楚夜灵犀家住何处,到时候带人去一雪前耻,没想到对方住宫里,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带人去闯宫,更不敢告诉他父亲刘尚书在外面闯了怎样的祸事,提心吊胆地在府里待了好几天都没有出门,每天都怕宫里有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过了些日子,见宫里那边没动静,才逐渐放下心,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宴斐在回府的路上又遇到了他三叔,宴江问东问西了一番后才说到正事上,“那把寒月弓是不是在你那儿,你把它拿出来给我看看。”说到这儿,他又叹了口气,“我现在连门都进不去,总不能翻墙进自己家里偷东西吧。”说完又催促宴斐快回去拿弓,他在巷子口等他。
一刻钟后当宴斐拿着那把竹弓回到巷子口时,宴江正坐在对面的小摊上吃馄饨,当宴斐走过来时,那碗馄饨已经见底了。
“要不要来碗?”
“不饿。”
宴斐将竹弓递到宴江面前,他接过竹弓随手放在桌上,一面招呼宴斐在对面坐下一面又向老板要了碗馄饨,遇到胃口这么好的客人,老板高兴得脸上都乐开了花,很快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宴江面前,乳白色的汤头上漂浮着金黄色的油花,嫩绿色的小葱被热汤激发出特有的葱香味,搭配颗颗皮薄馅大的馄饨,看着便让人胃口大开。
宴江一面说烫一面往嘴里塞馄饨,像是一整天都没吃饭。连吃了两碗馄饨后,他这才拿起竹弓研究起来,手指沿着弓臂慢慢摸索,像是在找什么机关。
“我之前跟你说过公子羽这个人吧?”
“前朝太子,亡国后隐遁深山。”
“这位太子当年在江南那些文人学子中备受赞誉,夸他有稀世之才,当初龙影卫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的藏身之地,结果他放火自焚了,事后龙影卫也没找到密道之类的出口,那些得道成仙的传闻都是江南那些文人学子杜撰的,当时江南有个姓许的大才子,非要为这位太子鸣不平,还要弄个什么庙祭奠,那些文人学子也跟着一起瞎胡闹,读书人就是脑子转不过弯,结果都关牢里了,其他人关了个把月都放出来了,就这位许大才子天天在牢里吟诗泄愤,又关了三年,后来还是皇上惜才把他放出来了,这许大才子放出来后又做了首酸诗泄愤,还当着皇上的面,胆子是真肥,还是皇上心胸宽广,没跟这大才子计较,还跟他打了个赌,赌他能不能考中状元,这大才子说状元郎都是皇上定的,不公平,皇上说只要他能进前三甲,这状元郎就是他的,这大才子自视甚高,觉得全天下的读书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他才高八斗,结果败在了一位神童手里,这大才子跟人家对了两句对子就甘拜下风,也不争这状元郎了,乖乖去赴任了,后来我去江南那边办事时,这大才子还请我喝了顿酒,又把这寒月弓拿出来炫耀,我顺势就拿回来了,留在他手里指不定日后又弄个什么寒月庙出来,。”
说完这一大段话,宴江又要了碗馄饨。老板高兴得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手脚麻利地下好馄饨端过来后又殷勤地擦了擦桌子,再将搭布往肩头一甩,喜气洋洋地走开了。
“你几天没吃饭了?”见他三叔一面说烫一面将馄饨塞进嘴里,宴斐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宴江连忙嘘了一声,又瞄了瞄四周,像是怕什么人看见,宴斐说了一句,“惜娘姐姐不在。”
“等以后你小子娶了媳妇就懂了。”宴江用长辈的口吻传授经验道。
宴斐:“……”
将三碗馄饨都下肚后,宴江这才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老板殷勤地凑过来说了饭钱,他摸了摸身上,一拍额头说忘带钱了,老板脸上笑开花的褶子顿时耷拉下来,最后还是宴斐付了饭钱。
“杏芳斋的糕点不错,卢记的烧鸡也有段日子没吃了,三叔我每个月的月俸都拿来买柴米油盐了,这个月房东又来收了房租,这手头确实有点紧,要不把你的私房钱借点给我应应急,等下月,额,下个月,下下个月,我手头宽裕了些就还你。”
“……”
接下来,宴斐又付了糕点钱和烧鸡钱,又付了一匹布钱,他三叔说要给惜娘做套新衣服,路过酒铺时,他又付了一坛酒钱。
于是,等他拎着东西跟着他三叔走进那条不太宽阔的巷子里时,银钱袋子已经瘪了。
到了巷子深处那座宅子门外,宴江忽然嘘了一声,将耳朵凑到门边听了听,里面传出男子爽朗开怀的笑声,不用凑到门边也能听见。
宴斐看了看他三叔,又往墙里看了看,然后抬手敲了敲门,也没征询一下他三叔的意见。
过了会儿,门被人打开。
宴江将宴往前一推,像是拿他当挡箭牌,笑着问道,“里面有客人?”
惜娘点头道:“师兄来了。”
“原来是师兄,师兄贵姓?”宴江一面说道一面进了院子。
只见一名男子站在劈柴的木桩旁边,一只手拿着那把劈柴的斧头,一只手托着下巴欣赏沉甸甸的刀锋,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