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气味散了些后,宴江用汗巾掩住口鼻从洞口往里看了看,一点火星在黑暗中亮起,旋即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在火光冲出洞口前,两人迅速跑了出去,宴江大喊了一声走,拉起宴斐往外冲,一声巨响在身后炸开,霎时间一股猛烈的热浪从身后袭来,火光裹挟着黑烟将几人喷了一身。
浓烟冒上天后过了半刻钟左右,救火的官兵匆匆赶来,每人手里都领着一只水桶,由于这里的巷道狭窄,装水的水车进不来,只能靠人力一桶一桶地装水来灭火。
一行人到了对面的茶馆稍事休息,楼里的客人都被袁罗的手下客气地请走了。
袁罗的两名手下准备将那名被宴江擒住的打手带走时,两名龙影卫便过来接手了。
这名打手被从楼中抬出来时,已经没了声息,死状和后院那名打手一模一样。
袁罗见人被两名龙影卫带走了,恭维道:“原来将军是有备而来。”宴江谦虚道,“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巧赶上了。”
“依两位大人看,这虎爷是否与邱大人一案有关?”夜凌绝轻刮了几下茶杯,神态淡雅清逸,身上也没有沾染半点灰尘,如同一位局外人。
“袁大人常在外面走动,对这片想必很熟悉,还是请袁大人先说说吧。”宴江道。
夜凌绝轻搁下杯子,目光扫过来一眼,袁罗拱手回道:“属下刚才和宴将军在后院楼中发现了一个地下密室,里面有七八具尸体,”夜凌绝扬了一下手,袁罗便没往下说了。
“然后呢?”孟静秀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袁罗回道:“然后里面起火了,在下和宴将军都跑了出来。”
“殿下,属下还有事要进宫向皇上禀报,先行告退了。”夜凌绝颔首,宴江便先行离开了,快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一下脚步,交代宴斐去春风楼买瓶桃花酿。
接着袁罗也说有事要进宫禀报,也告退离开了。
等袁罗离开后,宴江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名哆哆嗦嗦的伙计。夜灵犀瞧着这伙计有几分眼熟,随即便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便问了一句,“你是对面楼里的?”伙计哆嗦着点了点头,像是吓得不轻。
“只要你说实话,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宴江安抚道。
伙计点头如捣蒜。
“今日为什么没开张?”宴江问道。
伙计回道:“小的也不知道,昨儿小的家去了,今儿一早过来,就看见大门关着,小的敲了好几遍门都没人来开门,小的就在附近等着,然后看见袁大人带着一队官兵来了,小的还以为是虎爷犯了什么事,小的怕受牵连就躲了起来,然后……”他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宴江,“被这位官爷发现了。”
“你在虎爷那儿干多久了?”宴江问道。
伙计回道:“小的是两个月前来的,开始干的是杂役,后来虎爷见小的手脚勤快,就让小的去招待客人了。”说到这儿,伙计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奇怪的事,想说又不敢说。
“知情不报也是要按律法处置的。”宴江笑着开解道。
伙计吓得面色一变,忙道:“小的不是故意瞒着各位官爷,小的刚开始干杂役的时候,有天起夜,听见后院那栋小楼里有动静,那楼里是没有住人的,门也是锁上的,小的以为进了贼,壮着胆子过去听了听,当时一听,可把小的吓坏了,里面有人在笑,那声音像是夜猫子在叫,简直像话本子上说的那些千年老妖,当时差点没把小的吓晕过去,小的也不敢多听,连忙跑回了自己屋里,第二天小的把这事跟虎爷说了,虎爷当时气得暴跳如雷,把小的臭骂了一顿,要是小的再敢靠近那栋小楼,就把小的腿打断。”
“还有别的吗?”宴江耐心地问道。
伙计又想起了一件事,“小的有几次看见虎爷站在院子里盯着那栋小楼,面色阴沉得吓人,像是里面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小的也不敢问。”
宴江沉吟片刻,问道:“那你在楼里有看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譬如,一个和你差不多高的乞丐?”
伙计摇了摇头,“虎爷手底下的保镖都是练家子,乞丐也不敢到这儿来。”
“你家住哪儿,我派个人送你回去。”宴江道。
伙计忙道:“不敢劳烦官爷,小的家在城外,一来一去怕是要耽误官爷的正事,家里也没有什么能招待官爷的。”
“你现在是重要的证人,不能出半点闪失。”宴江郑重其事地说道,又将目光投向夜凌绝,称他为公子,“公子还有没有要问的?”夜凌绝道,“该问的将军都问了。”宴江招了招手,一名身着便衣的龙影卫从门外进来送伙计离开了。
随后宴江再次向夜凌绝告辞,离开时又提醒了一遍宴斐别忘了去买酒。
“晏哥哥,你三叔跟那位袁大人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孟静秀好奇问道。
宴斐回了一句不知道,也没说别的。
“晏哥哥,你不是还要去春风楼买桃花酿吗,我跟你一块去吧。”
“嗯…”
宴斐略带迟疑,像是藏着什么小秘密,夜灵犀跟另外两人说了一声,拉着宴斐走了。孟静秀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睛里流露出狡黠的光芒,“关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