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来后,荣珏想看宴斐出洋相于是提起功课的事,“夫子,您时常教导学生们,功课一日都不可荒废,若是荒废了三五日还能补得回来,若是荒废了一个多月,实在是辜负夫子您平日里的教导。”
徐夫子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宴斐道:“我出一个题,你若答得上来就留下,若答不上来就让府上另请高明吧。”
“夫子请讲。”宴斐拱手道。
徐夫子捋了捋胡子,道:“何为圣贤?”
宴斐回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徐夫子捋了捋胡子,让宴斐坐下了。
等背诵文章时,夜星野回头悄悄问道:“灵犀,那什么道啊道啊是什么意思,都把我绕晕了。”
夜灵犀也悄悄回道:“等会儿吃饭的时候问晏哥哥。”
晌午云层堆积得厚了些,将刺眼的阳光隔挡住,在地上映下一片阴凉,也不见有乌云飘来,天空仍是晴朗的亮光,舒适悠闲。
刚出书房,夜星野就问起宴斐那四句话的意思,宴斐回了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夜星野倒是听懂了。
“我还以为你小子平日里就知道舞刀弄枪,没想到肚子里还有点墨水。”夜星野大咧咧地去拍宴斐的肩膀被躲开了,他收回手又摸了摸后脑勺缓解尴尬。
夜灵犀正要和宴斐说话,就被赵策打断了。
“哟,腿都能走路了,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宴斐反问道:“你脑子里的水都这么满了,怎么还没去看看大夫?”
赵策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才脑子进水了,你全家都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拳头一阵风似地打向赵策的面门,仅一线之隔就揍上去了,宴斐语气冰冷道,“嘴巴放干净点。”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赵策吓得瞳孔都放大了,宴斐收回拳头后,赵策还愣在原地,直到一只手拍了一下他胳膊肘。
“以后你就别惹晏哥哥了。”
夜灵犀语重心长地劝完这一句,叹了一口气走了。
“宴斐那小子就是脾气冲,我看只有苏时那样的好脾气才受得了。”胡玉涵走过来嬉笑道,“今晚有庙会,要不一起去看看?”
“不去。”赵策气冲冲地回了两个字,大步流星地走了,金耀和陈平连忙跟了上去,荣珏要走时被胡玉涵伸手勾住了肩,“最近手头有点紧,连逛庙会的银子都没有。大家都是兄弟,有钱就要一起花。”
荣珏:“.…..,我没钱了,我爹这个月也不准我支领银票了,等下个月吧,下个月我就有钱了。”
“零碎银子总有吧。”胡玉涵道。
荣珏不情愿地拿出银钱袋子,还没打开就被胡玉涵拿走了,过了不到两秒,一只空袋子回到了荣珏手上。
看着胡玉涵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荣珏真想买块豆腐砸死他。
吃饭时,夜星野特意坐在了苏时旁边,另一边是夜灵犀,他夹在中间感觉十分安心。
当赵策进来时,不少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见他朝宴斐坐的桌子走了过去,都等着看两人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结果,赵策只是扬着脖子不屑一顾地走了过去,然后绕到陈平的位置上坐下,和宴斐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
见荣珏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赵策以为他是舍不得他大姐嫁人便开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大姐都十八了,也不小了。”
荣珏:“..….”
见荣珏默认了,赵策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问道:“你大姐真想嫁给刘宏,说实话他那个人也不怎么样。”
荣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又道:“亲事是我爹的,我爹看人一向很准,他说刘公子好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我大姐也愿意。”
赵策点点头道:“虽然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还是要两个人都愿意才行。”
荣珏也附和说是,心里盘算着能不能从未来姐夫那儿弄点钱花。
另一边的桌子上,夜星野兴致勃勃地问着宴斐剿灭水匪的经过,宴斐简单回应着一两句,视线不时看向自己的袖子,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那个李胜到底是死是活,你们后来找到人了吗?”
“没有。”
“我看他多半还活着,你们说他武功又高,干什么不好非要当水匪,当个镖师照样能挣钱,还能走南闯北,到处见见世面,不比水匪好?”
“不知道。”
“那个李胜真的一刀把你拍水里了?”
“.…….”
啪地一声,夜灵犀一奶掌拍在夜星野背上,收回手后,煞有其事地说道:“有蚊子。”
夜星野信以为真,回头看了看问道:“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夜灵犀抬手指着窗户道:“飞出去了。”
夜星野也没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准备继续问宴斐时又被夜灵犀拍了一下后背。
“又飞回来了。”“啊,又飞出去了。”
“.…..”
下午上课时,宴斐依旧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瞥一眼袖子,像是里面揣着个烫手山芋。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宴斐也没先收拾书桌而是径直走到夜灵犀的书桌旁让她